王彥平和小廣跑進醫院走廊,文俊癱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一雙手上沾滿了鮮血。
小廣喘了喘粗氣,王彥平看向手術室門口。手術室門上亮著‘手術中’燈光。
手術室中,聚光燈下,秀雅躺在手術台上。護士拿著剪刀將她的血衣剪開,醫生拿起手術刀。手術台旁邊一個玻璃容器裏滿是秀雅身上流出的血液。
手術室外,小廣坐在文俊身邊。王彥平來回踱著步子。
幾個小時後,手術室門上‘手術中’的燈光熄滅。醫生從門內走出,摘下口罩。
文俊和小廣連忙站起和王彥平一起走到醫生身邊。
“醫生,她怎麼樣了?”王彥平道。
醫生麵無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經過搶救,患者的生命體征基本保持了正常。”
王彥平長鬆了口氣。“這麼說就是沒什麼事了。”
這時兩個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病床上秀雅還在昏迷之中,身上還輸著液。
文俊連忙要去抓住病床,看秀雅。小廣眼明手快馬上攔住他。
另一邊王彥平對醫生問道:“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醒呀?”
醫生回道:“這個嗎,不好說。也許三兩天,也許三兩年。”
王彥平一臉疑惑。“三兩年,這是什麼意思?”
醫生道:“現在可以肯定患者內髒完好,都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損傷。隻是腦組織就受到了相當大的創傷,如果這幾天要是不能蘇醒的話,恐怕三兩年都是過於樂觀。簡單的說,就是植物人。”
王彥平大叫道:“植物人!這怎麼可能?”
秀雅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鼻子上罩著氧氣,一隻手的食指上夾著一個監護儀的夾子。一旁的監護儀屏幕上,顯示著她各項生命體征指標。
文俊坐在床邊椅子上,望著秀雅。“秀雅,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嗎?別離開我好嗎?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沒用。當時我都看見了那輛車,可是都沒有抓得住你。要是我喊幾聲,你都能意識到危險,停下腳步。就不會被車撞倒,可惜我是個啞巴,連簡單的發音都做不到。就那麼眼睜睜的看你被車撞倒,眼睜睜的,什麼都做不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兩眼睜睜的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遇到危險,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文俊放聲痛哭,眼淚和著鼻涕在顫抖的唇邊止不住的流淌。
“求你,醒來吧。再給我個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就當見證我是否能夠做到,你先醒過來。哪怕我做不到,你再睡可以嗎?”
病房外:王彥平透過房門窗戶向房內張望,雙眼通紅,像是要進去卻又進去不得。可能是覺得進去之後不知怎麼安慰文俊吧。“小廣去把周醫生接過來。”
站在一旁的小廣回道:“好,我這就去。”
“算了,這麼晚了,明天再去找他吧。”王彥平叫住了小廣,雙手用力捂臉。然後情緒激動對著牆壁就是狠狠一拳,大聲嚷道“這是什麼醫院!我要轉院!我要轉院!”
文俊雙手抓住秀雅夾著監護儀夾子的那隻手,在自己臉上撫摸。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鼻尖滴落到秀雅的手上。
“秀雅,求你了,起來吧!再好好陪陪我,可以嗎?知道嗎,遇見你之前,我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才能繼承到全部遺產。其實那些遺產對我真的重要嗎?不,一點都不重要。隻是它讓我知道我還活著,還有件事可以讓我去做。直到遇見你之後,我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是你,讓我看到我的幸福並不是那麼遙遠,而是讓我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我們一個聽不見,一個看不見,可到了現在居然可以互相交流。這不是一個奇跡嗎?可是現在你就這麼躺著,你難道不想再試一試,我們將來會有多幸福嗎?不要那麼殘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