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淩霜跟進淩霄殿,“藥人之血被搶,這事您看怎麼辦?采青姑娘如今還昏迷不醒,洪禦醫說再有兩個時辰沒有解藥,采青姑娘就徹底醒不過來了。”
君晏卻並未表現出多大的緊張,仍舊雲淡風輕地坐下。
“主子?”淩霜見君晏沒反應,倒也有些意外。雖然她不看好墨采青,但墨采青畢竟是國師的表妹,其父母對國師還有恩,國師不會真的要置墨采青於死地而不管不顧吧?
“此事本宮自有分曉,冒充木影的人也不必費力查了。”君晏隨手取過一封奏折翻閱,沒有再多餘的字眼。
淩霜在一邊揣度了一會兒,仍舊沒揣度出個所以然,便應了聲。
主子說了自由安排,定然不會錯的。
果然不多時,便有一隻信鴿在窗口落下。
君晏起身取下信鴿腳下的紙條,來自墨府,正是在墨府的臥底紅鸞送來的。上頭寫著“得手”二字。
而隨著來的,除了這一小封信,還有一支原本用來裝細密銀針的竹管。君晏修長的指尖撚著它,便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藥人之血,仙水醫館處被紅衣紅鸞奉墨胤之命取走的,這又分了一部分到這兒來,救治墨采青可用。
君晏將那支竹管交給淩霜:“去吧,此事機密,不可被墨胤看出破綻。”
淩霜接過竹管,應聲“是”,去了。
*
君府的膳房裏,白璃還在忙得熱火朝天,食材和人都忙著進進出出,小玉兒和素琴都看傻眼了。
“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別管我。”半晌,白璃見膳房裏的人都在圍著她看,便道。
都這麼看著,她還怎麼做菜?
膳房裏的人麵麵相覷,隨即應聲去了。膳房又仿若恢複日常的運作,隻是大家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白璃這兒瞟。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慢慢地靠近白璃。她穿著一身膳房的工作服,手裏端著水,卻並不往別的地方去,隻看著白璃。
左看看又看看,把素琴和小玉兒看得不悅起來。才要阻止,那婦人已然到了白璃身邊:“陛下?!”
白璃正忙著將些幹茉莉花搗爛,回頭瞅了那婦人一眼,“嗯”了一聲,又繼續忙自己工作去了。然那婦人似乎還不肯罷休,湊近白璃問:“陛下,您不認得老奴了?”
白璃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君府如何有這麼不識趣的下人了?沒見她正忙著沒工夫嗎?
再說,她如今就算是假扮的,也是女王的身份,如何有下人未經通報就近身,還試圖額她搭話的?
再說了,君府的下人,姬槿顏如何就認得?
“你是何人?”素琴過來,亦皺著眉頭將那婦人攔住,“陛下正忙著,若是壞了陛下的事,你可擔待得起?”
“素琴?”那婦人看見素琴,更加來了精神,“你是素琴嗎?一晃這麼多年,你都長這麼大了!”
素琴倒是一愣:“您是……”
從這婦人的美豔看去,似乎是有些眼熟的。
“我是吳嬤嬤啊!素琴,你不記得我了?”那婦人正是當日從君府外莊到君府試圖找白璃確認是不是真的姬槿顏而不得見,最後被素纖纖給留下來的,外莊管家吳氏。
“您是吳嬤嬤?”素琴這下倒是想起來了,“吳嬤嬤,您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吳嬤嬤她是記得的,正是陛下的乳母。不管她人如何,到底陛下小時候沒有母妃在側,這個吳嬤嬤倒是把陛下照顧得無微不至的。
“這可說來話長,一言難盡了,”吳嬤嬤見素琴認得自己,便高興了,“前兒我聽說陛下中了毒,可把老奴給嚇壞了。老奴就尋思著,什麼時候能進宮一趟,看看陛下如何了,苦於沒有機會。這不,在君府,老奴還是看見比下來。陛下如今出落得呀,那真是……傾國傾城,任誰見了,都要癡迷的。陛下啊,真是越來越像先女王了……”
吳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感慨的樣子。然她一回頭,白璃卻仿若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舊做著手裏的活兒。
然其實她的耳朵,一直在注意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