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席勒隻見白璃如同水中一尾魚空中隻鳥,迅速躍上房梁,消失在視野之中。
看到白璃從房頂逃脫,君晏並不覺得有半點意外。這本來就是白璃的強項。
然君晏知道這一點,席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眾多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來,朝著白璃一用而上。
席勒追出破廟:“此乃我煉血堂的叛徒,格殺勿論!”
他怎麼能相信百裏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隻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閉嘴。所以今天他絕對不能讓白璃活著離開。
而且鮫人之淚已經被小俊拿走,他必須找到一個替死鬼。否則他不好回去交差。鮫人之淚可是關係到煉血堂的生死存亡的東西,他就這麼輕易弄丟了,就算堂主對他再好再信任,他也得拿自己的命去換這次過錯。
可席勒明顯失算了,雖然白璃有獨闖險鏡的勇氣,我們護內的左大國師卻信不過陰險狡詐的煉血堂。
墨色的身影如出鞘的長劍射上房頂,在一眾黑衣人的驚呼中屹立。麵對滿帶殺機的數十人,單手背剪眉頭都不皺一下。
“君晏!”席勒有些氣急敗壞。上回就是君晏壞他的事。
“席舵主好眼力,竟然認得本宮。”君晏麵上不動聲色,然他的眼神,卻冰冷得仿若三冬冰雪,逼得席勒不敢對視。
席勒心中駭然。就算麵對堂主,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想要臣服的念頭。如此強烈。不是想要行動上的跪地,而是心裏當真自覺弱了一截。
所以席勒立刻轉向白璃:“白璃,你竟然如此不守信用!本舵可是讓你一個人來的!”
“席舵主不必怪罪白姑娘,本國師不過是路過而已。席舵主以多欺少,未免有些不太君子。”君晏語氣涼涼。
不太君子?席勒心中惱怒:“君宴,你莫欺人太甚!你以為你弄個假女王在身邊的事情,能瞞得了天下人多久?”
白璃皺眉。的確,她這個假女王,煉血堂的上層人一直都知曉。這也的確是個隱患。當她還在煉血堂的時候,這件事情或許和煉血堂還有脫不開的幹係,而如今她脫離煉血堂,煉血堂自然可以反咬一口!
她脫離煉血堂,對煉血堂的好處竟然在此!煉血堂果然不是什麼善類。
然君宴也不是那麼好威脅的。
經曆過那麼多的血雨腥風爾虞我詐,這一點點威脅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君宴麵色依舊冰冷,薄唇輕啟,隻道:“席舵主在說什麼,本宮並不很明白。”
腳步聲響,雲影等人將席勒等人圍得水泄不通。
席勒冷笑,麵色難看,索性破罐子破摔:“哼,君宴,你別以為你能賴得掉!除非你今日殺了我,否則,這件事很快就會大白天下!”
“你!”破廟門前雲影立即拔劍。席勒這廝,當真以為他們不敢殺他不成!
然君宴略略抬手,製止了雲影的動作。
“主子……”雲影不太明白。席勒都對白璃姑娘動手了,還這麼威脅國師,國師為何還不動手?
君宴卻有自己的考量。
“席舵主不過是想要保命罷了,”君宴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的事情,貴堂主遲早會知道。殺人滅口,難道,你要將你今日帶來的人手全部清除不成?”
君宴此話一出,本來圍著君宴和白璃的黑衣人頓時麵色有變。江湖之中,就算自己身在一個組織,也都隨時麵臨被主子滅口的危險——畢竟任何上位者,本身都需要來掩蓋一些別人不能知道的事情。
比如今日,席勒舵主和小俊之間的秘密。這就算了,畢竟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可是小俊竟然當著席勒的麵將鮫人之淚給搶走了,這說明什麼?席勒故意將小俊放跑,這等於通敵!
“君宴,你不要血口噴人!”席勒徹底被激怒了,想不到君宴跟他玩人心!“你們快把這兩個人給本舵殺了!你們是本舵的人,本舵自然會護你們周全!你們莫要上了君宴的當!本舵手底下還有幾個分舵還空著主子位,你們若是想立功,現在就是個機會!”
白璃站在君宴身邊,輕輕掃視一眾麵色又一變,相互看看有些心動的黑衣人。席勒倒是會在關鍵時刻拋出自己的餡餅,而這些人,果然是蛇鼠一窩,一點點魚餌就自願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