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曹陽就拉著我們哥倆起身,李援朝嘴邊兒香菜都沒咽就要問為啥,曹陽難得機智的小聲耳語:“說是自己老公的房子,老公死沒死姑且不論,說不好聽的,萬一是偷得呢?那咱就是給人銷贓了,就自己把這個屎盆子端上了,你們還不走,萬一賴上咱們怎麼辦?”
我一想也是,於是我們三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起身就要告辭,可是那餘姐見我們要走,情急之下叫道:“陽宅賣不出去,諸位陰宅也沒賣的辦法嗎?”
很多年之後,我回想,如果不是那一次我被一個珠圓玉潤的女人拉住了,要求我給相麵算卦算風水,或許我現在還是居委會副主任,大權在握,前景光榮美好,也不會入了這一行,不會有日後那麼些風波詭譎的人生了。
餘姐苦笑一聲,就開始給我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餘姐的老公姓馬,叫馬德龍。說好聽的,是個文化工作者,說不好聽的,就是個盜墓賊。餘姐跟他結婚的頭一年還不知道,直到後來,是一次夜深了,餘姐起夜,才發現自己床邊沒有人。餘姐順著客廳的微弱的燈光望去,自己的老公居然開著電視機光著身子捧著個玉鐲癡笑!餘姐上前去看,馬德龍突然一躍而起,掐著餘姐的脖子就不撒手了,就在餘姐要被掐死,翻白眼的時候,餘姐的閨女囡囡出了房門喝水,開了大燈。那一瞬間救了她的命,可馬德龍如遭雷擊,抽搐倒地!
驚魂未定的餘姐扶起來了馬德龍,這才發現馬德龍渾身上下撓的自己沒一處好皮,害怕的她那晚湊合的和囡囡鎖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餘姐起床上班,卻發現馬德龍麵色如常的在客廳看電視,而那玉鐲早就不見了。她以為是幻覺,可是出門開車的時候,餘姐卻被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攔下了,那老道邊笑邊罵,說自己老公馬德龍盜墓刨墳缺了大德,刨到自己祖墳上了,這還偷了一個葬玉鐲子當成寶貝帶身上,這一帶不要緊,馬家老宅的可就醒了。如果不把鐲子放回去,那這一家人都不得好死,這是祖宗要滅了不肖子孫!
起初餘姐也沒當回事,可是過了不到三天,自己養的一條薩摩耶就慘死了,開膛破肚下水灑了一門口。過了一個月,馬德龍就不見了,餘姐這才想起來老道的話,仔仔細細地搜索自己的家,果真,在雙人床下發現了馬德龍盜墓用的工具,可是唯獨不見了那鐲子!終於在一個禮拜前,自己的閨女囡囡突然病倒了,本來活蹦亂跳的小姑娘現在眼窩深陷,連床都起不來了。去醫院做檢查,醫生先吃了一驚,這才說,囡囡得了軟骨病!
我們哥仨聽著都毛骨悚然,這小姑娘都十七八了,怎麼能得那先天的疾病?莫不成真是遭髒東西纏身?李援朝輕咳一聲,然後安慰道餘姐:“餘姐我理解您,可是我們畢竟也幫不上什麼忙,您看您想把您老公那什麼老宅賣了,可是您連房子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們在法律上也幫不了……”
“幫的了!我知道你們是驅邪做法事的道士!你們快救救我和囡囡吧!”
我和李援朝吃了一驚,我倆是陰陽師這身份隱藏的很深,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可是這餘姐是怎麼知道的?
“是那道士讓我找你們的!他說你們有這本事!我求求你們了!二位!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睡覺了!我要崩潰了!我一閉上眼睛就是她!她要取我和囡囡的性命啊!”
那餘姐有些歇斯底裏了,她大吼出聲,突然氣怒攻心昏迷了過去。
我陪著笑跟服務員和小情侶們說這是拍戲呢,然後讓老曹帶著餘姐先回事務所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李援朝沉默不說話,最後還是我忍不住開了口:“你說是不是詛咒啊?這餘姐的老公刨墳缺德,造了報應刨了自家的祖墳,可是這碎催怎麼就那麼巧呢?還有這是哪個缺德的說我們是陰陽師啊?不知道現在嚴打嗎?這詛咒也是,‘馬家老宅的’是誰?什麼要醒了?這醒了的要幹啥?殺人嗎?怎麼殺了狗,殺了馬德龍,禍害了小姑娘,唯獨讓餘姐沒事呢?”
不說話的李援朝扭頭看著我,麵色蒼白的一笑:“沒事?這餘姐早特麼撞邪了,還是撞大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