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見鍾情的初戀(2 / 2)

——聽說4班的李某某和宋某某晚上在操場上談戀愛被開除了。——是嗎?怎麼這麼嚴重啊?——不會是那樣了吧!說完,眼觀四方,露出懸疑色。——哪樣啊?我簡短的聽到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推拿之後化做一片哄笑,最後一聲歎息:那男生長的可像林誌穎啦,真可惜。

我們班最石破驚天的應該屬李誠實了,他和我一起窩在教室後排的角落裏,每天晚自習過後的任務是鎖好教室後門,確保教室裏的財產安全。

李誠實關心和喜歡議論國內外大事,國內新聞國外消息無所不通,美國打伊拉克那陣兒他義憤填膺,日夜關注,時常歎息,大有路見不平隨時為伊拉克人民英勇獻身的勁頭。他喜歡暢想任何曆史事件都和他有過一腿,他在台灣問題上研究頗深,戰術上時間上步驟上真知灼見無不深刻,他覺得不能再耽擱了,台灣同胞被日本鬼子美國鬼子思想腐蝕太深了,他認為一旦和平的方式不再適應時事,那麼武力就是最迅速最優越的解決辦法。

他分析這些案例的時刻,嚴肅的態度儼然一個久經考驗的軍事家。他對中國軍事實力的了解可見一斑,對祖國的未來態度積極,除此,他還痛恨眾多西方列強國家,他認為法國是最陰險的一個,法國不但二戰的時候最早的繳械投降,是個孬種。法國還背著我們偷偷往台灣輸送武器,是個叛徒。雖然名義上和我們互稱瓷器親密無間。

他還有一句口頭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中國人都知道,這是某段小品裏的橋段)。

我納悶他爸爸為什麼要用這樣一個土氣的名字命名他,他回答了,但沒有想象的意義深刻,所以就忘了。

看我走進來,黑瘦的李誠實放下手中的報紙,遠遠的站起身朝我微笑。待我走近,迅速雙手呈合並狀握住我的左手,雞爪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專業的神情和國家領導人在中南海接見外國來賓無異。

“有件事你說巧不巧?”麵前幻化出一個繪聲繪色等待聽眾積極配合的興奮麵孔,幾顆暗褐色雀斑尤其跳躍顯眼,我用右手從兜裏掏出煙,目光環顧窗外門外,點燃,猜想著今天又是哪個倒黴蛋觸了他的黴頭。

“我昨天晚上射了一槍,早晨起來翻內褲看,沒任何痕跡,一直跟這裏納悶呐我,為什麼會放了一空槍?”表情是對夜晚放空槍的不滿和遺憾,不過他馬上又轉換為另一副表情,笑逐言開,神采奕奕,雀斑再度閃耀,宛如幾顆小星星。這時他拿起課桌上的報紙,指著一個版塊無比痛快的用手指敲打著以圖達到最醒目的效果。

標題是:日本東京郊外一家核工廠發生該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核泄漏。我還沒明白過來這兩者之間的關聯,他已經擼袖顫腿滿副得意了。“沒想到我那一槍打到日本去了”他說,“沒想到啊沒想到,小鬼子也有今天!”

謎底揭開,我隨意地附和兩句,算是對他愛國的讚揚,坐下來銜著香煙歪著頭翻他的抽屜。

——“找什麼呐,這麼不見外?”

——“信紙。”

——“你又寫給誰?”

——“趕緊的,寫給小淵告發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