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想照不進現實(1 / 2)

躺到床上我盡量的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瑣碎的事情,可是躺著卻比站著時候來的清醒,閉上眼睛開始數羊,數著數著每一隻羊都變成了我認識的人,哪怕是有過一麵之緣過去很久卻忽然記起了麵孔,最後一個麵孔的到來讓我徹底清醒。

我不想再欺騙自己,把被子甩到一邊爬起來走進客廳,拿起剩下的啤酒,點上煙,電視裏正播放著台灣的娛樂節目,幾個穿著性感的小妞在台上邊跳邊唱,那些動作誇張且做作,像個不安靜的彈力球上下左右回蕩在我窄小狹窄的腦殼裏,忙心煩氣躁地從茶幾上摸起遙控器改成新聞聯播。

一本正經的播音員,標準的新聞聯播臉,(在我印象裏他就是新聞聯播,新聞聯播就是他)語速流利毫無表情地背誦:“嫦娥一號”衛星在進入地月轉移軌道十個小時後,取消了預定的第一次中途軌道修正。一段來自宇宙的畫麵過後,另一個同樣曆史級的異性播音員又說:江西安排500萬元對農業產業化風險實行政府補償,破解農業龍頭企業融資難題,今年全省貸款總規模達到2億元。然後再換:劉蘭芳當選為中國曲藝家協會主席。再換:上海徐彙區在政府科技獎勵中向生命健康、社會公益傾斜。。

我崩潰了,像犧牲的戰士一樣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衛生間裏是宣泄的水流,不間斷的聲音,我的嗅覺聞到了那裏麵的溫度。

下蛋公雞,公雞中的戰鬥機,ohyeah,一陣彩鈴過後,我費力的從屁股下麵摸出手機,貼近耳朵,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最先躍進耳孔,我正用食指和拇指拿捏著眉心,這陣笑聲讓我瞬間地安靜下來,似曾熟悉的錯覺,熟悉的似乎我睜開眼睛,有這串笑聲的人就在我身邊,或者在準備晚餐或者就坐在我的旁邊,安靜地看一本介紹韓國服裝的流行雜誌或者向我撲過來嘴裏發狠似的說:哼,想甩掉我沒那麼容易。然後扮個很可愛的鬼臉。

待我清醒我記起了這個聲音隻是一個一起睡過覺的女孩,或者是女人吧!她看起來不那麼年輕,為什麼和她睡覺我已經忘了,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寂寞。有位藝術家稱寂寞是一種美學的必要,那麼我想和女人睡覺也應該是必要的吧!再說,他們已經在這麼冠冕堂皇的做了。

她先抱怨一堆我離開上海時沒有和她打招呼,細軟急促的普通話裏不時的帶出例如“你濃我濃”般的上海特產語氣助詞,在長篇的廢話過後,她安靜下來,獨自咯咯笑了兩聲,開始變得氣定神閑,悠閑快哉。

“現在做什麼呢?”

“呼吸。”

“你很奇怪呐。”表達完意見,她又咯咯笑,“呼吸完做什麼呢?”

“憋死!”我再回答,然後真的繃住嘴巴秉住呼吸任由電話那邊喂喂叫個不停,最終她對我喪失了耐心,失望之餘腦子裏開始盤算下一個可以共同打發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的對象,我開始跟自己嚴重擰著過不去。

聽到對方電話的掛機聲,我鬆懈了嘴巴開放了鼻孔,像經曆一次真正的死亡洗禮一樣,大口的喘氣,咳嗽,看到牆麵上的鏡子,裏麵的男人形狀枯槁,眼白裏血絲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