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在街角的商店裏買煙,肥胖的女人壓著嗓音說著點八中南海漲了5毛,聲音和她的麵目極度不般配,開始我以為錯聽了電視裏的台詞,探著腦袋看物品擁擠雜亂的小店裏有沒有電視。來到北京我唯一懷念上海的便利店,顧名思義,便利店很方便。在上海即使午夜我也能輕易的找到24小時營業的超市,坐在裏麵吃點肉串喝杯紅茶然後抽棵煙。
轉悠著在公交站牌處坐下抽煙,來了一輛車,從車窗望過去車廂裏人員稀少,一個老頭靠在椅背上打盹,嘴張的很大呈O型,從馬路上就能聽到他的呼嚕聲,車窗玻璃隨著節奏一起發顫,不時震落一些灰塵。丟掉煙頭走了上去,刷卡處女乘務員懶洋洋的,連連打著哈欠,我被她傳染也打了幾個。不知道過了幾站也不知道要去哪裏,看見音樂學院的半舊大樓,我下車抄著褲兜溜達著一直來到西單。
覺的圖書大樓比印象裏矮了舊了也不挺拔了,像個文化的廢墟。上海不帶有文化的,我也不帶有文化的,曾在夜深時候站在八佰半的肯德基門口撒尿,尿呈黃色,且氤氳散發著啤酒味,而此前,我丟掉酒瓶扔掉麥克最想做的是站在對麵大樓的KTV窗口大叫尿滿上海一身,被波波眾人急忙拉下。我在上海的房間有個很大的窗戶,成排列隊的居民樓從窗口望去都像變形金剛,很像一覺醒來他們已經變形離去,星球大戰宣布開始。
完全沒有要閱讀的欲望。上了二樓隨手翻看一些畫冊,也是一些多年前就已經看過的。我開始認識到生命的可怕,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就像一張畫布上,先塗上黑色再用刮刀厚塗上班駁的白色,不知道裏麵有什麼,沒有彩色的喜悅,生活開始變的不再新鮮。
又想到宮其駿電影裏總出現的張著嘴的死魚,翻著白眼,身上冒著騰騰熱氣,一群穿著日本傳統服裝的大人小孩爭先恐後地撲上去啃食,覺得死魚很美味。我實在感受不到那魚的美味在哪裏,碩大的身軀,旁邊是神怪氛圍的背景,讓人覺的它們死的挺冤的。
看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孩,頭發修長穿著灰色毛衣緊身牛仔褲側著身子目光不離書架的走過來。我猜想她一定很寂寞,顯得很憂鬱,生活不順心,從她的表情眼神中可以看的出來。我開始想象她身上的故事,二十二三歲,剛剛大學畢業,是某一私營公司的小員工,經常遭受點******什麼的。
她痛恨現實中的一切,於是總希望在書籍裏尋找點寄托,甚至幻想自己成了女蜘蛛俠,和男蜘蛛俠一起保衛紐約,不,她的責任是保衛北京,總之他們都是食指和中指之間可以放出絲來的人,可以任意的在城市與城市,國家與國家之間飛行,不怕沒時間約會,首先速度上是有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