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次的事情之後,再和魏芒見麵時不免有些尷尬,我刻意的在排練的時候不去觸及她的目光。韓笑似乎有些察覺,但她總歸沒有證據,隻是有一天忽然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發現你這些天像變了一個人。什麼人我問,她仰著腦瓜想了一會兒,笑嘻嘻地說好人。三年多的感情過來,她是信任我的,我也覺得我值得她信任。
晚上韓笑趴在枕頭上依舊在那個藍皮的本子上記錄些什麼,這是她的秘密,她曾經警告我不要隨便翻開來看,所以我也就一直沒有窺探的想法,即使它就在我們的枕頭底下,每天枕著它入睡。韓笑曾經過我的這種品質產生過懷疑,不知道是源於高尚還是根本就不關心她。
交往過久的男女總是會有那麼一點心有靈犀,這點毫無疑問,我覺得我了解她就好象了解我自己一樣。但這也往往也是感情再堅持不下去的原因,太過熟悉的感情慢慢會變的平淡無奇,新鮮的東西變的不再新鮮,每天就隻剩下重複了。我們如左手撫摩右手,演變成了一種不是血緣關係的親情,雖說是這樣我們也從來沒有想過更換彼此,雖然有時吵架到達瘋狂會說出一些凶狠傷害彼此的話來,但一旦安靜下來那些話語也就不再提起,小心翼翼的收回。失去一種已經習慣的穩定是可怕的,失去了也就等同空洞了,打亂了所有,一切天翻地覆,類似世界大戰,毀滅一切成果,再建國家,可戰爭的陰霾卻始終無法掃除。
早晨陽光依然很好,打開窗簾,滿窗晶瑩的水珠猶豫著又決心一下‘刷’順著玻璃麵滾落下來,從房間裏麵看外麵,世界像是剛剛被水衝刷過,潔淨的世界。
“不是說就要下雪了嗎?”韓笑頂著亂蓬蓬的頭發,長發用發夾隨意的盤在腦後,眯著眼睛看著外麵,我躺在床上看陽光鋪在她的臉上,光是塑造一切的主宰,即使是繪畫,韓笑的臉部明暗之間過度瓷器般細膩光滑,暗部透出好看的紅褐色。韓笑的臉型是柔和飽滿的,像維納斯的石膏像,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確切的形容,最初相識的時候我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你昨天沒澆水了吧!”她撫摩著窗台植物的莖葉,不滿的回頭瞅我,“你說你能幹點什麼嗬!交代的事兒從來不做。”往往這種時候,我總會找本書或者點上一根煙一直沉默,女孩在成為女人之後,一旦開口也就像首歌唱的那樣覆水難收,止也止不住。
我點上一根煙,她用眼乜斜著我但依然把煙灰缸放到我的麵前。“跟狐朋狗友們吹的灰天暗地的,回家就不吱聲,你在外麵是爺們兒,回家就是個小娘們兒,是不是?是不是?”她過來趴到我身上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看那勁頭今天是要把我逼良成娼了,非得我承認自己是個娘們兒她才會暫停,可我要真是一娘們兒對她有什麼好的呢?
“對,我是小娘們兒,你是什麼你知道麼?”把煙戳進煙缸,我長籲短歎肆意矯情,她忍不住又戳我額頭,讓我接著說,“你是大娘們兒,嘮嘮叨叨,嘮嘮叨叨,你沒覺得你現在已經開始朝你媽那歲數靠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