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孤零零的坐在開往南方的車廂裏,目光呆滯,眨也不眨的看著窗外,耳朵裏沒有任何聲音,不明生也不明死,心靈深處時不時的會爆炸出一股心酸,從眼睛裏分泌出絕望的淚,滴在胸前,手背上,車廂的地板上,也隨風滴落在如塵的記憶裏,腦子裏浮現的全部都是往日溫馨的畫麵,這樣一路想來痛苦就越來越膨脹,甚至會覺的生命也即將嘎然而止,耳朵裏有時也會走出一段旋律,在我給她寫的無數首歌裏的截取片段,心髒像被古希臘獨眼巨人的手握緊,疼痛的不能呼吸,隻能用拳頭一下兩下狠狠的擊打。
到了上海,我時常也會這樣,我相信自己不曾得到溫暖,似乎是自己已經拒絕再度接受,還記得那是一個傍晚,我從房間裏走出來,鎖****,從樓道裏下來,在街角的咖啡廳沿玻璃窗坐下,窗外的空中飄閃著幾朵褐色的雲,空間裏遊蕩著一首鋼琴曲,我聽的入迷,也深沉的入迷,眼淚忍不住輕輕宣泄,穿白色襯衣的女招待問我怎麼了,我透過婆娑朦朧的視網膜盯著她,許久,問:這是首什麼曲子啊?她很溫暖的笑,KISSTHERAIN,她回答。
那些日子我對天空有了更深層的認識,因為我總是寂寞的,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守望著窗口,也因此窗台總是幹幹淨淨的,南方的天空很藍也很純潔,不似北方的灰色,雲潔白也很大,似乎在從前還能記憶得起北方天空偶爾有過的純潔清澈,但那段時間再回憶不起,所有關於那些城市記憶中的天空都是灰蒙蒙,毫無生氣。
眼淚應該是藍色的吧?韓笑問。
恩,我肯定的回答,世界上所有的水源裏麵都容納著天空。
那眼淚為什麼是鹹的?她接著問。
看著她純潔的麵孔我笑了笑,趴在窗台望著天空想了那麼一會兒。
大海為什麼是鹹的?我反問她,因為隻有知道什麼是鹹才能明白什麼叫甜!
她笑著攬著我的脖子兩人摔在床上,嬉笑過後,她露出少有的表情,有些嚴肅,有些認真。
那你答應我千萬不能不要我,我現在隻有你了!
說著說著自己到先流出了眼淚,我把她的頭放在我的胳膊上,拍著她的肚子安慰她,這後來一直成了兩人的習慣,後來一些日子,如果沒有我的胳膊做枕頭就會做噩夢,半夜驚醒,滿眼婆娑。
那是2003年的9月。
在這更早之前我們已經戀愛一年,我在X城,她在家鄉的小城,我剛上大學,她剛上高二,我們每天靠無數個電話和信箋保持我們戀愛的濃度,思念可以讓感情更有深度。
這一年的暑假我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我在家裏辦了暑假的短期畫室。早晨天剛蒙蒙亮,我已經坐在自行車上等在她家門口,她總是小孩之極,每天都會從口袋裏掏出一些零食,香煙塞進我的口袋,坐在自行車後麵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把臉貼在上麵數我的心跳。一路上我給她唱歌,講笑話,到城市裏每個能觸及的角落品嚐各種小吃,有時候也會走的更遠,一路飛奔,路過田地,在某個無人的小道上接吻,躺在細軟的草地上看天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