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蓉帶我來到酒店附近的一間餐廳,一進餐廳便頓感似曾相識,燈光以暖色為主調雖有漸變卻不乏柔和,似身處晚霞般赤朱丹彤的錯覺,落地窗清澈,站在窗前正好可以看到夕陽漸隱的美麗景象。似乎和我們入住的那間酒店有異曲同工之處,猛然間,有種專屬的感覺,似乎這一切隻為某一個人準備。如若我沒有猜錯這間餐廳和我們入住的那間酒店是有莫大的關聯。
終於見到了孫思蓉口中的這個“第一個男朋友”,意外的是
他竟是坐著輪椅出場的...
這是一個有著古銅膚色的男人,臉部輪廓分明,雙目柔和深邃,胡須修剪的別致整齊,眉眼間有種脫俗的淡雅,我想或許隻有豐厚的藝術底蘊來才能形成這樣的氣質,而不像真正的商人,有種金錢的僵硬和世俗。
談話間,他們像兩位經久不見的故友一樣談笑風生,全然無法察覺這曾經是一對彼此深愛的戀人。我想這也許是在我這個外人麵前的佯裝吧
回酒店的路上,孫思蓉說:“沒想到他是個殘疾人?”
“恩”我誠實的回應道
“曾經不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孫思蓉歎著氣
“後來出了什麼事嗎”我問道
“我想去喝兩杯,和我一起去嗎?”孫思蓉指著路邊的一間酒吧笑著問我
“好”
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角落的座位,音樂舒緩悠揚,燈光柔和,似乎這間酒吧生意很蕭條,整間酒吧除了兩對情侶,就是我們。
“莫非,你看我是不是特別像一個壞女人?”孫思蓉問我
“那到沒有,隻是漂亮的讓人有些嫉妒”我打趣道
“我知道公司的同事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在乎,我也不喜歡他們,可我偏偏喜歡你,知道為什麼嘛”
“...嗬嗬,不知道”沒有抬頭,繼續晃著手裏的酒杯,紅酒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曆久的血液,汙濁,粘稠。
“嗯...我也說不好,就是喜歡你跟你說話,你有一種安全感,嗬嗬”
“嗬嗬,那說說你的秘密吧,我洗耳恭聽”
孫思蓉眼神從嬉笑中慢慢的黯淡下來
夏天,枝繁葉茂的季節,大學裏樹葉鬱鬱蔥蔥,樹蔭、青石鋪成了一條條林蔭小道蔓延整所校園,偶爾有微風吹過,女孩們手捂著裙子笑顏如花,一個身著純色T恤,清瘦有著古銅膚色的男孩背著畫板穿梭在校園裏,他叫成南,美院的高材生,他是如此鍾愛寫生,每一處微小的景點,哪怕是一隻瓢蟲,他都會駐足凝神描繪。他們的相識從孫思蓉的一句話開始:“能給我畫一幅嗎”女孩雙手背在身後,帶著青澀甜美的微笑,愛情就這樣悄然而至。
“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把他帶回家見我父母,可是,他們不同意我們來往,因為他隻是一個前程未卜的年輕小夥子,承諾對於閱人無數,經曆世間百態的父母來說太單薄了。他們隻注重現實已然能擁有的,這也是對我未來婚後生活的一個最為穩妥的規劃吧。我父母對藝術家一直不看好,覺得那隻是調劑生活的愛好,不足以成為在社會立足的資本,父母的現實的態度讓我們之間增添了無比厚重的阻力。”
“父母考慮的永遠比子女長遠和現實的多”我應和道
感情在受到阻力的時候往往會演變的愈發強烈,在孫思蓉與父母交涉多次失敗後,她決定離家出走去找成南,過那種徒步世界的夢幻生活,卻沒有想到,遭遇了成南滿嘴的現實的大道理,她似乎覺得成南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市儈、物質、城府、庸俗,讓她覺得惡心,氣急之下,孫思蓉摔門跑了出去,聽著自己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樓道中,她似乎看到兩個人在一起的一張張甜蜜畫麵被瞬間的打碎,碎片的利刃一點一點的紮進心髒,疼痛不已,她聽到成南追出的聲音,瞬時加快了腳步,剛出樓道一塊白色的布捂住了孫思榮的口鼻,一陣暈眩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綁架了,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後,發現周遭一片黑暗,隻有屋角處有一個大約五公分的小窗戶,透著殘弱的光。多時的捆綁讓她感覺手腳的疼痛感如尖銳細小的利刺瞬間鑽進肌膚裏,她試圖掙脫,卻似乎隻能讓繩索更深的勒入皮膚,灼傷般的疼痛瞬間加倍,空曠的小黑屋裏,有種腐朽發黴的味道,她下意識的咳嗽了兩聲,有人推門進來,一個男人,高大壯碩,帶著渾身的酒氣,嘴裏不停的咀嚼,脖子上金鏈子閃著惡俗的光,他從兜裏掏出一卷膠帶封住了孫思蓉的嘴,孫思蓉聽到房門被鐵鏈捆綁的聲音和勒索自己父母的電話,而後便是源源不斷的恐嚇和威脅,她嚇壞了,一聲不吭的蜷縮在角落裏小聲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