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一大早就從森林裏找了一些野果回到破廟，兩人吃完就離開了。
沿著河岸一直向下遊走。
何昊哲雖然被姬月的神血解了毒，但是早已經脈受損，身體仍是非常虛弱的，行動緩慢。走了大半天也沒有走多遠，他們運氣不錯，在岸邊發現一艘貌似沒人要的小船。
於是，他們毫不猶豫地征用了。
這一段的河流很寬，沒有昨天那段湍急，也比步行要好得多。兩人並排仰躺在船裏，任其漂流。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衝到海裏去？”
姬月回道，“這條河是內陸河，不會流向大海的。根據我這早上的觀察，終點應該是墨城邊上的大湖。哥哥，你看了那麼多書，難道沒有看過地理方麵的？”
“哈哈，術業有專攻.......額，其實地理是我最討厭的，雖然我記憶力不錯，但就是不喜歡去記那些地名山川之類的東西，未出發前，我寧願啥也不知道，等自己到了再慢慢去認識。”
“嗯.....很不錯的想法呢~但是提前做一些必要的了解，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這個有道理。姬月，墨城好像不是我們計劃中的城市吧？”
“我們這種情況下，難道你還要按照原路線旅遊？”
“額，那肯定是沒辦法的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時候意料之外的旅行反而更有意思。”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妹妹，我們......沒錢了。”
“哦.....什麼？！你再說一遍！？”
“應該是昨天被河水衝走了.......”
“我可以打死你嗎？”
“不可以！”
“沒錢怎麼住店啊？”
“額......”
“算了，住處不是問題。至於吃的......大不了要飯。”
何昊哲眉頭一皺，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天空中的烏雲忽然多了起來，遮住了明媚的陽光，似乎快要下雨了。兩人安靜地看著天空，很久都不說話，直到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地打在兩人的臉上。
“其實我最喜歡這種不打雷的下雨天了。”
“我也是。”姬月應道。
“妹妹。其實每次下這種小雨的時候，我心底都會湧起一陣莫名的憂傷，那種憂傷，不像是我的。然後我會一個人跑到閣樓的頂層，倚在欄杆上喝酒。腦海中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畫麵閃過，快樂的，悲傷的，絕望的......總之，半真半假。”
“都有些什麼畫麵呢？”她問道。
“比如某天一言不發地離開家，在某個世外高人那裏學得蓋世神功，萬物皆為我的武器，天下無敵。我可以憑借自己的意誌主導很多事，無論是救濟天下蒼生，還是作惡一方。”
姬月側頭白了他一眼，“這是你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小孩子才會這樣。”
“嗬嗬，被你說中了，其實這是我小時候的幻想......更多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畫麵，是麵容模糊的女孩對我說不要走。那些畫麵裏，每一次的女孩都不同，說的話卻是一樣的。而我做的事，也是一樣的，不道別，沉默地離開。我知道妹妹你想說什麼，在沒有聽說過何昊軒的事之前，我一直以為那隻是我小說看多了幻想能力豐富，並且還特別喜歡悲情結局所以才老是產生這種畫麵。如今看來，應該是那個家夥以前的人渣往事吧，傷害了那麼多的好姑娘。”
姬月沉默了許久，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是想起了曾經的所有事，你會補償那些被你拋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