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注意到,巧巧已經坐起身來,陰沉沉看著他們倆的背影。
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可調和的兩個人,竟然能勾畫出如此和諧的畫麵?
隻能說,自己的那頭僵屍太傻了!
巧巧的淚再次不可抑止地滑落,靜默地,苦澀地……
陸麒宣猛地回頭,他感應到了,巧巧的思緒那麼強烈,讓他心碎。
馬拉飛也很快轉過身,看著坐在床上的巧巧,張了張口。
可是,此時此刻,巧兒的眼裏哪還能有他的存在?天地間,隻有她自己那頭傻傻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陸僵屍……
馬拉飛看看天雷勾動了地火的兩個人,張張嘴,想想還是算了,識情知趣的默默離開,關上了門。
房門關上的一刻,陸麒宣撲了上去。壓倒那瘦弱而倔強的女孩兒,擁住溫軟而顫抖著的身子。仿佛用盡全部的氣力,去努力嗬護得小心翼翼。
兩個人沒有出口說一句話,那迸發的情感足已經灼燒彼此所有,又何需多餘的浮躁掛飾?
冰與火的舌頭糾纏著,仿佛一把利劍,刺穿厚重的欲望叫囂,引領著彼此去斬斷前路荊棘,獨留唇齒之香的回味悠長。
濕糯的口齒間,盡是彼此熟悉而永難忘記的鼻息熱度,煮沸了心湖裏的水,蕩起燥熱的泡泡……
“要了我吧,好不好,陸麒宣,求你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巧巧低泣,她從沒有像這一刻般,那麼清晰明白自己的心。
那心就是一盞昏黃卻充滿希望的燈盞,就掛在那沉寂了千年的棺室裏,靜靜的,無聲無息地,陪伴著……
沒有搖擺、沒有輕浮,更沒有彷徨!她能給的,隻有堅定的追隨和淚燭般的柔情。
她無法想象,沒有了光明和笑聲的陸麒宣,該是如何地悲愴絕望?那種隱匿在肮髒巢穴之下的,如玉般的心上人,該是怎樣的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千年的孤寂,如何平複得下去?
那沒有被汙染,潔蓮般的心靈該是沉澱了幾世的慈悲?才能淬煉出如此這般的獨一無二?
“要了我!要了我!要了我!”巧兒在陸麒宣的舔舐中舒展而沉淪,迷亂間無法抑製地低語輕顫,“我是你的妻子!”
陸麒宣的淚從眼角滑落,他沒有勇氣睜開雙睫。那樣,將會是絕提的洪水浩瀚,淹沒他幾近崩潰的清明。
巧巧的低泣如魔咒般包裹他,做成繭,困住他的人,縛起他的心。隻望拉他墜入沉迷的深淵,永不再踩踏光明……
他是多麼希望時光就停留這一刻,不要動,也不要走。
他撫摸那思念著分分秒秒的身體,從額畔到腰際,心仿佛遊走在廣袤的天地,自由而歡快。
可是,他承諾過,他跟風宇承諾過,跟馬拉飛承諾過……他對自己承諾過。對巧巧,他隻會愛,不會傷,更不能放縱。
他是那麼慶幸,一千年都沒有過的慶幸,自己曾熬過那三十六萬個日日夜夜,磨礪了最強悍的心智,仿佛銅牆鐵壁般充滿了安全感,雖然早已千瘡百孔,可依舊迎風佇立,蔚然不倒……
最終,他隻能退縮,縮進自己的殼。因為他有割舍不下的眷戀,有濃鬱到窒息的愛意,而這一切,都如同暖日下的花朵,需要珍惜……
巧巧依舊是那般委屈哭泣。兩具身體交錯間,她早已沒了心力,隻得無望低言。
“你不是人!你是要讓我恨你嗎?”
陸麒宣笑了,笑得放肆。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丫頭,難道你忘了嗎?如果恨可以使你忘卻,那就盡情地恨吧……”
巧巧瘋魔般笑了,他說得如此輕鬆,可曾知道,如果能恨,又怎會忘卻?
……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拉飛忐忑了一整夜,不是他不相信陸麒宣,而是他不相信自己妹子,馬拉巧巧。
那丫頭放縱起來不顧一切,簡直能走火入魔。馬拉飛還真怕她一個崛起,把陸麒宣綁了,然後強上。
不過,事實證明,他真的是想多了。
兩個被虐很慘的人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走了出來。看到門口,來回走動的馬拉飛,仿佛麵對空氣般,徑直越過,走向了那個旁邊兒的藏寶室。
巧巧打開門,先走了進去。紅光一閃間,渾身掃視了個通透。
陸麒宣猶豫著跟了進去,不過,所到之處,紅光閃爍,根本停不下來。
“老實點兒,自己人!”巧巧喊了一聲。
頓時,房間裏平靜下來。
陸麒宣訝然看看,真是顛覆了三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