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星點點頭。
“隻要你相信，那就是真的！”
黃止凡擦藥的時候很仔細，手指虛托著她的指尖，棉簽輕輕劃過裂開的傷口，深褐色的藥液便出現在傷口上，她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創可貼已經貼在了手上。
“你比我媽擦藥的時候還要輕，感覺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小時候經常幫我妹妹擦藥，隻要我給她擦，她就不會哭。”
“你還有妹妹呢，有你這麼好的哥哥，她一定很幸福！”
“如果她還在的話，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了，”黃止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著，隻是語氣中帶著不可忽視的失落。
“她怎麼了？”柳星星覺得自己似乎引出了一個不好的話題。
“十歲那年，她被查出白血病，去世了。”
黃止凡的語氣淡淡的，放佛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是柳星星知道，今天他能說出這句話，是他曾經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能夠釋懷的一件事。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沒關係，這麼多年了，我也隻是偶爾會想起她，”黃止凡正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要不然我現在給你結賬，你早點回去吧！”
“黃先生，我想晚點再走，最後我在彈一首曲子吧。”
“可是你的手應該不會很方便。”
“我盡量，就算是善始善終吧！”
柳星星重新回到宴會廳，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在幹什麼？搖籃曲嗎？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許多小眼睛
……
又來一遍！
……
還是這個！
當柳星星聽到第八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感情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彈得都是這首《小星星》！
柳星星和黃止凡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複雜的無法言明的表情。
秦臻陽注意到柳星星回來了，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裏還無聲的說了兩個字，隻不過說的時候，手上還彈錯了一個音。
柳星星看清了他說的是哪兩個字，但是她真的真的忍不住了，隻能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他竟然還說“名曲”！
是的，名曲，可不就是名曲，除了“生日快樂歌”也就屬“小星星”的傳唱度最高了！
可是在柳星星的印象中，“小星星”是唱給小寶寶睡覺聽的，然而他卻在這個帝國集團周年慶典的晚宴上，彈給這些集團大佬、商界精英、省級領導們聽！
究竟該誇他是自信，還是誇他自大，又或者是誇他臉皮厚度堪比城牆？
宴會廳裏的客人們倒是沒什麼異常的表情，該聊天的聊天，該喝酒的喝酒，沒有人因為換了曲風而有什麼不適，更加重要的是，那些人依然精神抖擻。
柳星星低頭掩麵，她實在無顏繼續聽下去，她怎能不知，一首曲子在連續聽了無數遍之後，你還想讓他們表達出什麼？他們還能表達出什麼？
柳星星環顧一下四周，從角落裏搬出一把臨時用的椅子，所幸和她剛才坐的方凳高度差不多，她把椅子放在秦臻陽的左手邊，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徑自輕輕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