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佑暗自叫苦,這批援兵看樣子有兩三千人不說,還都是騎兵,這下麻煩了,總不可能當著對方的麵埋地雷。
沒想到一直沒吭聲的劉大千,此時卻是大義凜然的道:“司令千鈞之軀不能冒然冒險,就由下官去與他們談判。”
這家夥話音一落,打馬就衝對方衝去,口中大叫:“不要攻擊,自己人,自己人!”
這是怎麼回事?
劉大千一路上話語不多,對自己倒是恭恭敬敬,怎麼此時就如吃藥一般的亢奮?
張天佑莫名其妙,當即下令全力戒備,看看情況再說。
且說劉大千高舉雙手,策馬奔對方而去,那些明軍被偷襲俘虜了首領,囚犯也被劫出,對到來之人自然不客氣,如臨大敵的一把將這家夥拉下馬來,仔細搜身,還準備捆綁起來。
劉大千忙道:“在下身上有機密要函,本來是到福州送給鄭太師的,聽聞清軍已經攻入福建正沒奈何,天幸在此遇見國信爺,您跟太師本就是父子一家,還容小的呈上。”
這年輕人正是鄭成功,清軍攻入福建,鄭芝龍卻是命令部下退縮往海邊集合,他悲憤之下整合鄭家軍隊,想帶人自行出海,來到這裏卻是碰上了這麼檔子事。
剛明白發生的情況,對方就有人來投奔,聽聞此人有機密要函給父親,不由心中一動,忙道:“不要捆他,先讓我看看密函。”
劉大千脫下官靴,撕開裏麵的夾層,恭敬的將密函呈上,本來還不知道如何完成任務,沒想到遇到國姓爺,總算是可以交差了。
鄭成功接過來一看,這密函其實是兩份,一份是雲南的軍事部署圖,一份卻是沐天波侄兒沐飛林給自己父親的投誠書。
且說鄭芝龍眼看清軍勢大早有投降之心,並且與清軍已經暗通款曲,正逢劉大千奉命出使,當即就有了心思,要是將雲南獻給清軍,自己功勞可就大了。
他知道此時雲南兵力實際是以土司兵為主,精銳明軍不多,黔國公世代鎮守雲南,在土司中很有威望,而沐天波對朝廷向來衷心,要是誑得對方來朝貢,抓起來獻給清軍,雲南可得也,於是大肆收買劉大千。
劉大千本來就是個從六品的經曆而已,眼看明朝氣數已盡,得到以後當雲南巡撫的許諾,當即就轉了風向,暗中投靠了鄭芝龍,回去誆騙沐天波朝貢。
哪知道沐天波雖然忠誠朝廷,也知道孰輕孰重,此時雲南局勢不穩沒有親自朝貢,卻是指派了張天佑而來。
劉大千無奈,借口要修養,盯上了沐飛林開始秘密遊說,信口許下承諾,清軍讓沐飛林當雲南王,並且拿出了偽造的空白委任狀。
沐飛林眼看張天佑越來越得沐天波歡心,心中早已忐忑不安,聽聞清軍保證自己當雲南王,一咬牙答應屆時做內應,將雲南的軍事部署圖和自己的投誠書委托劉大千帶給鄭芝龍,投誠書上隻提了一個要求,讓對方殺了張天佑這個大禍害。
劉大千行到此處聽聞清軍已經攻入福建,又是歡喜又是著急,事關重大,他跟鄭芝龍是單線聯係,卻是不認識清軍中人,要是冒然前去沒有證據,稀裏糊塗被砍頭哭都找不到地方。
正不知道去哪裏找老板,沒想到遇到老板的兒子,早就知道鄭芝龍對這個兒子非常喜愛,此時雙方已經有了誤會,鄭成功帶著大隊騎兵到此,搞不好就會發生戰鬥死的稀裏糊塗,病急亂投機就將密函獻給國姓爺,表明自己真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