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賢頓了許久,才沉聲說道:“我想她死,無時不刻不想,她簡直就是我的惡夢,纏繞心頭的惡夢。”
“所以你殺了她?”
“她是我高二時的校友,聽她說的,從初中時,她就認識我,直到高三時,有一次,我和同學去露營,其中有她,那晚我們男生喝了很多酒,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和她……”林允賢不好繼續說,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那個卑鄙的女人,還拍了照片存著,無論我好說歹說,她都不聽,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理她,她就告訴老師,說我強奸她,我給錢,她也不刪,後來,她將那些照片貼到了她的日記本,還寫日記,那本日記本,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說著,林允賢閉上眼睛,看起來很是痛苦,他的喉嚨輕滾了滾,有一些哽咽。
“後來呢?”林淳心問道。
“她不禁不聽我任何話,還用那些裸照威脅我,你知道那種被人脅迫著纏綿是什麼感覺嗎,我恨不得掐死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掐死她。”林允賢恨得咬牙切齒,“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我給了他們每人十萬,不想這事傳出去,他們果真很守信用。”
“顧正宇就是其中一個對嗎?”林淳心問道。
林允賢望著他有些驚訝,他驚訝居然什麼事都瞞不了他,愣了有好幾秒,他才說道:“對,花了我的十萬塊這都不算什麼,他居然當著施顏的麵提這茬,我當時真的快要崩潰了,要是施顏知道了,我……我後來撞了他,想給他一個教訓,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我。”
林淳心望著林允賢,眼裏有一絲失望和憔悴,他說道:“那個女人千錯萬錯,也不該死,有很多方法不是嗎?”
“她卑鄙到設計我,我不計較,好!我原諒!卑鄙到拿照片威脅我和她做愛,好!我也同意了!可她呢?依舊不履行她的承諾刪了那些照片,這都算了,她居然設計到……連他媽的一隻避孕套也紮上孔,這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怎麼辦?啊?”林允賢情緒激動,從他的語氣裏都能聽出來他對那個女人的厭惡。
“她輟學消失了好幾個月,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誰知道學校裏同學都以為是我,紈絝子弟,所以嘛,所有的錯都在我,她丫的再出現時,簡直就是他麼的一隻惡魔,帶著一個不足一個月的嬰兒告訴我說,這是我的孩子,如果我不認,她就抱去給爺爺看,看他們認不認。”
“後來,徐果果無意間碰到她,知道她生了孩子,她跟我說,把孩子送走,看她之後還有什麼籌碼,我聽了她的話覺得有道理,買來一隻死了的嬰兒,替換了豪豪,將他連夜送走,孩子怎麼來說,都流著我的血,徐果果本是讓我弄死他,我看到他好像在衝我笑,我真的舍不得。”
林允賢苦笑的撫額,繼而閉上了眼睛,“這些事就是藏在我心裏過不去的坎兒,這麼多年了,就像噩夢一樣,纏在我心頭,解不開,從那以後,我一度討厭女人,討厭她們的虛偽,卑鄙,為了攀炎附勢不擇手段,直到碰到施顏,她站在球場邊衝我微笑,那笑真的很純粹,純粹得不帶任何雜誌,隻是那一眼,我就忘不掉。”
“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我跑那麼遠把豪豪送走,沒想到卻送進了施顏家,這可真是天意。”
“那個女人一覺醒來後,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孩子血肉模糊,當場嚇得不輕,那死嬰很顯然是被人又動過手腳的,再後來,那女人就有些抑鬱了,動不動就胡言亂語,看她那麼可憐,我就每月給他父母寄錢,也算是彌補自己的過失,她抑鬱後,天天把自己關在家裏,嘴裏念叨我的名字和孩子的名字,聽那個喜歡她的男人說,她寫了很多日記,還畫了很多畫,他媽的全是我,我一想到這事就生厭惡,厭惡得恨不得拿刀捅了她。”
“怕家裏知道,怕爺爺知道這事傷心,後來,大二開始,我就拚命掙錢,自己開公司,做手遊,每月給她老爸彙錢,直到前一陣子,我一次性付了她爸五百萬,讓他把那本日記本和我的照片全部拿出來,全部銷毀掉,她爸為了錢,也乖乖的這麼做了,再後來,她就莫名其妙跳樓自殺了,我的心也終於解脫了。”
林允賢緩緩說完,深深籲出一口氣,仿佛要把堵在心間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隨著這一聲歎息逐出體外。
一個外表看起來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居然心裏隱藏了這麼多的無奈,施顏的心裏突然沉重得頓感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林淳心聽完他的話,心裏湧上一陣心酸,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允賢私下竟然承受了這麼多,他找不到好的話語來安慰他,索性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