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過來了。”周薔聽到這一聲,眼神中閃過了一陣光芒,卻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對著自己身旁的蕭楚白開口問了一句,嗓音有些嘶啞,不知道這人剛剛到底撕心裂肺的喊了多久了。
“怎麼了?”蕭楚白一愣,看著眼前人,就總覺得似乎是出事了,過去周薔雖然也會鬧事,但是從來都是囂張的,因為周薔太驕傲了,怎麼也不肯在旁人麵前低頭,就算是他麵前,也不會如此的。
“殿下,今日是來給本宮賀喜的吧?”卻見周薔揚起了笑意,看著眼前的蕭楚白,這笑容卻是苦笑的,一邊笑著,這眼淚也從眼眶滑落下來,讓人不忍看著,想要上前為這人拭去淚水。
蕭楚白也想,這人終究是自己的表妹,可是最終蕭楚白還是沒有上前去,兩人的身份,讓他們兩個人中間就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一樣,翻過了一座山,還有冷外一座,連綿不斷。
“本宮有孕,日後太子就要有個親弟弟了,哈哈哈!”周薔一臉苦笑的對著眼前的蕭楚白說了這麼一句,隨即自己也笑了出來,這笑容讓人看著不忍,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這卻是事實,從周薔入宮做了皇後那一日開始,就應該明白,自己和蕭楚白早就已經沒有可能了。
但是蕭楚白不甘心,在這宮中,總會想辦法讓蕭楚白來看她,蕭楚白每次都會過來,隻是那一聲刺耳的母後,讓周薔始終不能釋懷,如今蕭楚白終於不是叫她母後了,可是她卻有了聖上的孩子。
“這就是命啊,哈哈,我拚命的不想要孩子,卻也不想傷了自己的身子,沒想到最終還是有了。”周薔見蕭楚白不說話,似乎也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對著眼前人苦笑了一聲,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蕭楚白還是一句話不曾說過,其實說起來蕭楚白心裏是有周薔的,這麼些年過去了,蕭楚白從未做出來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蕭楚白卻總是會掛念著周薔,也從不曾想過,周薔有一日會生下自己父親的孩子。
或者說,其實蕭楚白很新人聖上,覺得聖上不會對周薔做什麼,但是聖上終究是聖上,九五之尊,怎麼會讓自己的皇後心裏麵掛著別人,說的難聽些了,在這後宮裏麵,有多少女人是不願入這帝王家的,可是最後又能如何,還是進來了,就算是不喜歡聖上,可是最後為了自己一家榮寵不還是要爭寵的麼?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練就之後蕭楚白才開口問了眼前人一句,想要確認具體時間,想要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看著眼前的人,也是心疼的。
比之對連錦的不同,蕭楚白每每看著連錦的時候,總是又愛又恨,想要讓這人聽自己的,可是這人最後總是會觸犯到蕭楚白的底線,而對周薔,大概從始至終都隻是對待妹妹的情誼吧?
“兩個月以前,剛好就是連二小姐發病的那天晚上,怎麼樣,是不是很巧合,你還記得那天麼?”周薔冷笑著看著眼前這個人開口問了這麼一句,隻要是提起那一天,周薔就是憤恨的。
那天連錦發病,也就是雁赤給連錦下蠱蟲的那一天,聖上來找周薔,跟周薔說了很多,周薔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那一天懷上聖上的孩子,因為知道聖上或許要對自己做什麼,周薔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去了東宮,因為往常這樣的事情也有過,兩人都不在意。
可就是那天,蕭楚白因為太過擔心連錦,不曾去周薔這邊,沒有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像周薔所說的,這就是命麼?
“我不知道。”蕭楚白垂眸,不肯再去看眼前的人,心中大概是愧疚的,總覺得自己愧對周薔,周薔會落得如今這幅田地,都是因為蕭楚白,讓蕭楚白怎麼還能當做沒事一樣呢?
“是,你不知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還能說什麼,殿下回去吧,連二小姐也算是個好的,日後殿下,可要照顧好自己了。”周薔輕笑了一聲,似乎不在意,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心口的劇痛,她現在還能說什麼?
蕭楚白不曾離去,也不曾去安慰眼前的周薔,兩人隻是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肯說話,就好像是兩個啞巴一樣。
行軍到了一個小鎮外麵,因為軍中人太多了,最終還是在城外駐紮的,連錦正下馬休息,準備給自己的馬喂點馬草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看清楚了才認出來,這人是萬林。
“怎麼了?”連錦見這人跑得氣喘籲籲的,遞過去一個水囊,開口問了這麼一句,眼神中卻示意眼前的人,休息一下再說下去,這樣說話的話,隻怕是會嗆到的。
“將軍帶來的那個男子,好像是身子不大好,將軍快點去看看吧!”萬林緩了一口氣,這才對著連錦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這段日子以來,能看出來連錦很重視自己帶過來的那個人,雖然看不出來兩人是個什麼關係,但總之既然是連錦在意的,在這軍中所有人都是要多關注一些的。
“怎麼回事?”連錦詫異,看著眼前人,似乎是聽錯了的模樣,隻有連錦自己知道,她隻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萬林口中的男人,就是雁赤,連錦不放心把雁赤一個人放在連府,也不放心雁赤去跟著蕭楚白,其實雖然心中知道蕭楚白不會讓雁赤白白送命,但是也總是害怕蕭楚白照顧雁赤不像是自己那樣盡心,也是有些賭氣的原因在裏麵,所以才帶著雁赤出來,隻是沒有考慮到,行軍路遠,顛簸,這雁赤能否受得了。
“原本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今日軍醫去看的時候,就發現這人又燒起來了,如今渾身發抖,臉色蒼白,隻怕是不好了。”萬林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生怕連錦去晚了,若是雁赤真的有什麼事情,要怪罪在他們頭上這可怎麼辦。
就見萬林這一聲才剛剛落下,連錦已經朝著雁赤所在的那帳子裏麵跑了過去,這速度十分的快,腳下已經騰空,根本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樣,讓人看到了是好還是不好的,隻想看看這雁赤如何了。
一進入到帳子裏麵,連錦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隻是發燒麼,怎麼現在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兒,難道是雁赤又受傷了麼,連錦心中就是一陣恐懼的。
“怎麼回事?”連錦看著一種軍醫在雁赤的床邊,緊皺著眉頭副手看著眼前人問了一句說道。
“這位公子的身子太過虛弱,而且這脈搏似乎不是一下滾動,每次把脈都是兩下,這身子裏麵,大概是有些不尋常的東西,如今這東西在這位公子的身體裏麵作怪,公子就是想好,也難了。”
這軍醫見連錦來了,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就覺得若是這人不過來,雁赤死在了自己麵前,對連錦是個沒有辦法交代的。
“你們都看不出來是什麼麼?”連錦皺皺眉,看著眼前的幾個軍醫,似乎是有些詫異的,不敢相信,這些軍醫都是跟著軍隊走的,平日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過,如今雁赤的傷,居然連軍醫都看不了了麼?
“看不出來,隻是屬下聽說……”為首的軍醫搖了搖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想要說出自己的猜想,卻是欲言又止的看了連錦一眼,最後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擔心說錯話了。
“聽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說。”連錦一皺眉,這軍醫的樣子,是連錦最不喜歡的,不管是好事壞,都趕緊說出來,她也好有個對策,這人如今這個樣子,算是個怎麼回事呢?
“屬下聽說,在苗疆地帶,有那麼一種東西,叫做蠱蟲,這東西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這位公子看起來武功不低,看著如今這樣的傷,也是有不少的,隻是過去都是痊愈了的,這一次難以愈合,屬下想著,或許是因為這公子的身體裏麵,是有蠱的。”
那軍醫見連錦著急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不說不行了,急忙對著連錦開口,隻是這聲音還是不疾不徐的,畢竟要讓眼前的連錦聽清楚自己說的話,還要讓這人覺得自己說到了點子上,這才是最主要的。
“苗疆?那是個什麼地方?”連錦一愣,這地方自己似乎從來不曾聽說過,但也是有些耳熟的,隻是了解並不多的樣子。
“就是那關外地帶,將軍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地方距離咱們碧雲有萬水千山的距離,若是想要過去,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但是幾年前,確實有那麼幾個苗疆女子到了咱們中原來,也帶來了蠱蟲,更是有了那麼一個江湖組織,專門就是用來教門下弟子用蠱的,如今在這中原,蠱也是屢見不鮮了。”
這軍醫對著眼前的連錦解釋,看連錦既然問了,就說明是相信自己的話了,既然相信了那就是好事,若是連錦覺得這軍醫騙了自己,是怎麼也不會開口問這麼一句的。
“那這蠱毒,可有辦法解?”連錦皺了皺眉頭,能看出來這軍醫不是在嚇唬自己的,開口問了一句。
如今看來雁赤的傷口,是因為這蠱,所以才會不好愈合,連錦伸手去把了雁赤的脈也是覺得脈搏有些奇怪,自己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脈搏,更是覺得雁赤的身體裏麵似乎已經開始沒有內力在遊走了,心裏頓時已經慌了,回過頭去問那幾個軍醫開口說道。
“且不說,這蠱想要被引出來,要用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千年難遇的珍貴藥材,就是這引出來需要一個內力深厚的人護體,這就是找不到的。”
可是那軍醫卻對著連錦搖了搖頭,其實若是可以的話,這軍醫當真是會試試的,這是多好的討好連錦的機會,要知道若是這次的事情做好了的話,日後他們在連錦身邊也算是能說上話了,他們都知道,這一仗打完了,若是連錦活著回來了,就說明他們日後是要跟著連錦的了。
隻是他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能逞強,若是最後讓這雁赤出了問題,所有的風險都要讓他們來承擔的,那代價可不是他們幾個大夫能夠付出的。
“都需要什麼?”連錦卻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讓雁赤好起來,這眼神中滿是堅定的神情,讓人想要去反駁連錦的話,都是不行的,竟然都愣住了。
“千山雪蓮,還有那白狐血肉做藥引,這兩樣東西都是好找的,隻是有那麼一個,及其難得的人,若是將軍可以找到這人幫忙的話,大概是事半功倍。”
這為首的軍醫對著眼前的連錦說了這麼一句,眼神中在說道那人的時候,還滿是光亮,讓人怎麼也不能忽視,連錦也有些好奇了,這人到底是誰,居然讓這大夫,這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