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林裏,林正和趙峰的麵前,站著一身虎皮勁裝的甘蠅,罕見的白虎皮,充滿了威嚴之氣,那一股淡淡的肅殺籠罩了四周,在他身邊的人不自覺便會受到影響,感到不適。
“儒家的規矩,不得使用文寶私鬥,還將人打傷,讓你們在思過林便是小以懲戒,算是很輕的懲罰了,鑒於弟子試的時間緊迫,一個月的時間太長,我們六藝的老師決定對你二人網開一麵,他們派我來試一試,看看你們的天賦值不值得我們如此做。”
甘蠅沉聲道,他拿出了背後漆黑的無影弓,看不出任何材質,類似粗糙的木頭,形狀怪異,雖然是弓形,但外麵仿佛包裹了一層,微微有些“臃腫”。
“作為六藝中箭術的教導者,我當然是考究箭術,我會布置兩項考核,如果你們可以通過,我就讓你們提前離開思過林,重新開始六藝學習。”
“第一關,我會同時丟出四個桃子,你們必須在它們落地之前射中,所以說每人至少射中兩個,很簡單的任務。”
說罷,甘蠅從旁邊的籮筐裏取出四個桃子放在手中把玩,炯炯有神的盯著林正等人,等待他們做好準備。
趙峰有些頭疼,她自己倒是自信,如果隻是憑空射中兩個桃子,完全可以做到。
但是這些日子的練習,她了解林正的水平,對於林正而言,有些困難,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對於眼力、手速、協調能力、判斷力都有一定程度的要求。
如果是靜物,林正也能做到,但是移動的東西,即便是簡單的自由落體,所增加的難度也不是一星半點。
更重要,這是兩人協調的行動,如果兩人射中的是同一個桃子,那就完了,兩人必須有一定的默契程度。
林正這邊也感覺苦手,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弓,和趙峰對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氣息,準備好木箭搭在長弓上,他搭了兩根木箭,這是箭術的技巧之一,捏指法,最多可以同時拿著四隻木箭,無論是齊射,還是連續發射,都有更快的速度。
“準備好了嗎?”
“三”
“二”
“一”
隻等甘蠅喊完數字,他便將手中的桃子高高拋起,飛在了空中,但是此時,甘蠅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他專門在桃子上加了暗勁,注入了翻旋之力,讓桃子在空中旋轉起來,多了一份變數。
沒有猶豫,鎖定了目標,林正手中拉滿弓的弓弦頓時鬆開,隻聽“嗖”得一聲破空之音,木箭離弦,正中了最高的桃子。
當他用第二根木箭瞄準的時候,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慮,暗道,為何趙峰會比自己還慢上一拍,按理說,她對於箭術的熟練程度應該遠在自己之上。
這念頭剛剛閃過,一根木箭已經離弦而至,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這根箭居然一穿二,以刁鑽的角度同時貫穿了兩個桃子,它的主人似乎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找到這個角度,看似早有準備,實則偶然,完全是靈光一閃的舉動。
林正的眼神中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因為趙峰射中的兩個桃子之一,是他的下一個目標,再次關頭,他趕緊把目標鎖定在最後一個桃子,拉弓放手,隻見木箭“嗖”得一聲飛馳而去,結果桃子始終處於旋轉的下落狀態,這一箭與桃子失之交臂,蹭著一點皮毛而去,令人惋惜。
關鍵時刻,在桃子落地前,趙峰屏氣凝神,心無旁騖,全神貫注之下,再次一箭穩穩射中了最後一個桃子。
“呼,有驚無險,我們通過了第一關的考核吧,甘蠅老師。”
趙峰放下長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開心道,她對於自己剛剛的表現十分滿意,一旁的林正則麵露失望,顯得有些沮喪。
搖搖頭,甘蠅來到了林正的身邊,一腳撩翻了他,厲聲喝道:“勝敗乃常事,無需沮喪,天下任何事,都需要天賦和努力,在能力範圍之內,要盡到全力,你前麵明明做的很好,中途為何分心,這又不是在戰場之上,你隻要全神貫注於你麵前的目標即可,不要被任何事物分心。”
“兵家心術有言,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製利害,可以待敵。射箭之道亦是如此,你的心都亂了,嵌入了雜念,射出的箭如何不亂,你還指望它能夠正中目標。”
“這一點,趙峰幹得很好,不驕不躁,徐徐而動,頗為沉穩,既然是給你們兩人的試煉,最後完成了任務,自然是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