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學宮天道堂側殿,公孫龍和甘蠅二人立在殿階之下,恭敬而立,
側殿之上,是岐山學宮八門柱的位置,八張古樸的太師雕花椅,現在隻有三人端坐起上,空出了五把椅子無人。
天道堂是岐山學宮的議事廳,正殿隻有宮主才有資格使用,平素八門柱議事都是采用側殿。
八門柱的三人,石磯先生月遊星、長公君夏侯勝、麒麟子聞仲,他們沉默不語,靜靜凝視殿階之下的兩人。
三人中,站在最中間的是石磯先生月遊星,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模樣,駝背弓腰,手中杵著一根龍紋拐杖,一身寬大的衣袍垂地,拖在腳邊。
他臉上的褶皺密布,重重疊疊起來可以夾死蚊子,兩鬢斑白,皮膚幹枯,唯獨一對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笑意,嘴角輕翹,看上十分祥和。
在月遊星的右手邊是長公君夏侯勝,抬眼望去,任誰都會感覺驚豔,如此年輕的一位風流公子,五官宛如刀匠精心雕刻過一般俊美,整個人都發出一種柔和親和的氣息,臉上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一身淡藍色祥雲錦服,腰間係著金魚帶,垂下的長袖中露出了一雙精致的雙手,似白玉無瑕,握著一柄白羽扇,身披一件純白大麾,露出了一側的雪白狐狸毛。
站在左邊的是麒麟子聞仲,看上去正值不惑之年,濃眉大眼,兩撇虯髯,一身戎裝,威風凜凜,腰間掛著一根鐵鞭,雙眼大得宛如銅鈴,給人一種自己被注意的錯覺,叫人不由心生敬畏。
沉默半晌,大殿之上,石磯先生月遊星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公孫龍、甘蠅,你二人在學宮的日子也不短,又都是資曆年長之輩,隨意懲罰你二人,實在不合適,不過這一次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妥善解決,在岐山的人怎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五日之內,希望你們能夠給個合理的解釋,另外,失蹤的唐周、封諝、徐奉三人,你們也要盡力查明下落。”
“聞仲、夏侯,你二人覺得如此。”
雖然年邁,但是月遊星的聲音中氣十足,回蕩在整個大殿之內。
“月老已然開口,又何須我勞心,聽您行事即可。”
輕輕搖著羽扇,夏侯勝輕笑道,給人看上去有幾分輕佻,不過眾人早已經習慣此人的舉止行徑。
“沒有異議,我相信公孫龍和甘蠅二人,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聞仲目不斜視,始終看著二人,沉聲道。
岐山學宮的立身之基,便是孔聖門下的三千弟子,七十二賢才,當年焚書坑儒之後,正是孔聖攜帶門下弟子輔佐大漢太祖太宗皇帝擊敗了暴秦,從此七十二賢才便成為了儒家中最傑出人才的稱號,每一位賢才隕落,都會重新進行篩選,以此代代相傳。
岐山學宮的八門柱和十三經樓樓主都是從七十二賢才中挑選而出,石磯先生月遊星的資曆在七十二賢才當中堪屬一二,他曾經在孔聖坐下聽學,如今孔聖閉關已有百年之久,所以月遊星至少也有期頤之年,岐山無人不敬。
公孫龍和甘蠅並非自幼在儒家受教,所以無需對八門柱行跪拜之禮,但是受師恩於儒家,需行敬師之禮,他們在儒家的身份更相當於食客或是客卿,公孫龍是隱退於儒家,尋求庇護,甘蠅是自願求學儒家,聆聽聖人之訓,洗去一身殺伐之氣。
所以八門柱對於他們的態度不似責罰自家弟子般隨意,需要拿捏輕重。
拱拱手,公孫龍恭敬開口道。
“月老,在下已經有了一絲線索,請看,這是昨日參與獵獸的弟子給我的,他們從一隻四手猿的頭部拾得,經過辨認,我知道這是已經滅亡的滇南國的痋術產物,便是此物控製了四手猿,變得狂暴,窮追不舍的襲擊人。”
甘蠅上前一步,繼續補充道:“昨日我乘坐黑雕救下韓重言時,圍攻他的玄獸確實有異色,全然不畏死,即便被我的無影弓所傷,也要拚死攻擊韓重言,我估計就是此物所致,我今日再去察看時,那些玄獸屍體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是有人帶走,還是被其他獸類吞食”
麵露驚訝之色,公孫勝一收白羽扇,向前輕躍一步,身形瞬間拉近數米,他來到了公孫龍的麵前,驚訝道:“這是痋術製作的腦蟲,專門用於控製他人,控製獸類有些困哪,不過這麼大的身形,估計養了很久,足以用來控製玄獸,靈獸倒是不會受此物控製。”
“長公君居然如此熟悉此物,我也是僥幸讀過一本關於十六國的古籍,才猜測此物是痋術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