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令的宅邸內,眾人用過了豐盛的早飯,林正等弟子輩則在大廳等候,讓熊宗立幾人和縣令商議如何治理疫病。
圓桌之上,擺好了珍貴的茶水和糕點,縣令居於高座,在他的身後,有四人,分別是縣城的縣丞、主簿和他的師爺、長隨。
在縣令對麵,熊宗立、郭文懿、羅聘、張小娘幾人坐在一起,聽著縣令師爺給講述災情。
“瘟疫最嚴重的地方就是雲來村,全村百來口人大半染病,剩下的人也被隔離,雲來村附近的幾個村子也受到程度不小的波及,周河渡,大關村,包莊,皆有染病之人,所以我們隻有將他們都隔離起來。”
“不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可是民怨沸騰,而且即便隔離之後,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還要有勞諸位儒家大人出手,我們縣醫司的醫館、陰陽司的陰陽生都束手無策。”
點了點,熊宗立開口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吧,首先去最嚴重的雲來村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疫病發生的起因,這種疫病發生之前,不可能沒有征兆。”
看著幾人,堂上的縣令爺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道:“各位儒家大人,還望海涵,因為瘟疫一事,縣衙裏每天都會積攢不少公文,我實在無法騰出手來協助各位,所以專門派出我縣的縣丞、主簿二人相助你們。”
“如果你們有何問題,可以盡管找他二人,縣衙的六科三班,他們都能調遣。”
縣丞,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儒生,儒袍高冠,對於熊宗立等人極為恭敬。
主簿是位老者,雙鬢斑白,若論年紀,隻怕也有半百之歲,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兩人拱拱手,領著眾人出去,打算立刻趕往雲來村,因為主簿體弱,所以他和熊宗立幾人共乘馬車,一行人加上官府六科三班的仆役,隊伍比之前更加浩蕩,在縣城內,十分引人注意,讓道路兩側的行人商賈議論紛紛。
“似乎是岐山來人了,那些騎馬的不是穿著岐山儒袍。”
“啊,總算有救了,真怕有一天疫病會蔓延到三江縣來。”
“放心了,聽說似乎要鬧瘟疫,這段時間都是提心吊膽的。”
騎在馬上,被人敬仰、羨慕的望著,聽著兩側的議論,陳小三有些得意,忍不住向旁側的林正道:“還是山下好玩,有這多人,山上的日子無聊死了,成天修煉學醫,你說是不是呀。”
瞟了眼陳小三,林正笑而不語,感覺這家夥的年紀雖然不小,但頭腦和外表差不多,有些幼稚,想法和做事方式都很單純。
“你在笑什麼呀,隻可惜不能自由行動……”
露出了笑意,陳小三一直在林正的耳畔喋喋不休,後者則是含糊回應,看著文通縣,他不由回憶起在家鄉文通縣的日子,那時候,他還寂寂無名,作為一個三流家族的庶子,不受重視。
出了三江縣城,一行人向雲來村的方向而去,他們後麵跟著的六科三班,人數不少,宛如一條長龍。
六科三班是縣衙的基本配置,六科,正如六部,分別掌管禮、戶、吏、兵、刑、工六政事。
三班則是縣衙的三班衙役,皂、壯、快三班,分別負責守衛、緝凶、力活幾門差事,是主要的執行機構。
此次同行的有兵科,刑科,戶科三科的典吏,還有三班的班頭,以及醫司的醫官,接近百來號人。
中午豔陽高照之時,在通往雲來村的小道上,眾人遇見了負責封鎖隔離的仆役,他們負責審查來往同行之人,不讓人們前往雲來村和幾個沾染瘟疫的村寨。
有著縣令的文牒,他們輕鬆過了關卡,繼續前往雲來村,之後的道路卻越發顛簸和泥濘,之前似乎下過一場小雨,而且村子的小路本就不好走,減緩了行進的速度。
折騰了半個時辰,眾人才如願以償的趕到雲來村,和當地停留的儒家弟子和差役彙合,陰沉的天空下,整個村子都死氣沉沉,連雞犬之聲都聽不見,外麵的田地還有尚未收割的晚稻。
在留守的三名儒家公羊樓弟子中,為首者立刻向羅聘躬身行禮道。
“師兄,瘟疫越來越嚴重了,剩下沒有染病的十幾人,我建議盡快安排他們出去,否則遲早也有染病的危險,和我們修煉者不同,長期待在這個環境,染病的風險越來越高。”
“孤雲,你辛苦了,剩下的,熊老先生隻有決斷,我們還是聽他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