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離點的木屋裏,張小娘和熊宗立二人分別檢查尚在發病期的疫病患者,詢問他們病情,用醫術常見的望聞問切之法診斷。
在本次的醫師中,除了熊宗立之外,醫術最高者當屬張小娘了,她是醫家藥王穀穀主的弟子,和熊宗立也有幾分師門淵源。
雖然境界不高,她半年前才剛剛突破儒師境界,卻是醫術天才,精通各種內傷的療法,在熊宗立麵前,具有不小的話語權,比皇甫謐更受重視。
木屋裏,張小娘看著被綁住手腳的中年男人,微微皺眉,輕聲問道:“大叔,你感覺身體如何,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是如何染病。”
中年男子一身邋遢,衣服襤褸,裸露的皮膚和臉上都有著醜陋的斑點,一旦抓破,就會流出惡心的膿水,導致皮膚腐爛,最終感染死亡,所以醫師才會捆住他們的手,也是為了避免他們的病情惡化,突然攻擊他人。
用不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張小娘,中年男人原本渾濁暗淡的眼球,湧現了幾分光亮,他動了動幹裂的嘴巴,祈求道:“閨女,聽他們說,你們是岐山的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還有女兒呀,求求你呀。”
“大叔,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你跟我說說你的病情吧。”
雖然整個隔離點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異味,但是張小娘沒有任何的排斥和厭惡,她笑語盈盈道。
當她伸手打算替人診斷,結果被她身後的隱娘抓住了,後者帶著麵具,看不清表情,但是搖搖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和張小娘不同,隱娘的修為高出她太多,看得出來此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氣息奄奄,那渾濁的眼睛中,看不出多少生機,全憑一口氣在支撐,一看就是染病已久,如此接觸,無法保證安全。
在中年男人旁邊,另一個瘋瘋癲癲的年輕人開口嘲笑道:“老宋呀,你別發瘋了,我們沒救了,而且你們家的妮子早就死了,你咋還不清楚了,我們也都死定了,以後再也沒有什麼雲來村了,嘻嘻嘻嘻。”
說完,那年輕人還在喋喋不休,有時還有幾分邏輯,有時則完全像是個瘋子,一直哭,一陣笑。
“小娘,算了吧,這些人沒救了,還是去看看那些患病較輕的人吧,畢竟熊老都放棄了,想要救活他們,得不償失,這種疫病似乎會破壞人的大腦,讓人變得瘋瘋癲癲,最後變成沒有意識的活死人。”
將張小娘拉了起來,帶著麵具的隱娘關心道。
其實還有一點想法,她沒有說,在隱娘看來,與其讓這些人不人不鬼的痛苦苟活,還不如直接將他們毫無痛苦的殺掉,說不定更加仁慈,不過這種話,她勢必不會說出來,尤其是在張小娘麵前。
“姐姐,可是,就這樣放著不管……啊……”
沒等張小娘的話說完,原本還在低聲喃喃的中年男人,突然撲向了她。
中年男人的雙眼縱深加寬,血絲密布,不一會兒就滲出了血水,十分可怖,即便雙手被困住,他還想用嘴巴撕咬,無意識發出一股嘶鳴和呻吟的聲音。
關鍵時刻,隱娘一腳踹了出去,正中胸口,將中年男人踢飛,重重摔在木屋牆麵上,直接把牆麵甩出一個破洞,雖然她沒有用全力,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至少要斷幾根肋骨,動彈不得。
“走吧,小娘,他們這個樣子,你救不了,與其為他們這些沒有希望的家夥,還不如找一些有救的看看。”
說罷,隱娘就想抓著張小娘離開,後者稍微抗拒,但是在一旁的破洞邊出現了幾分響動,出乎隱娘的預料,應該倒下的中年男人居然掙脫了雙手的繩子,歪斜著身體,艱難的爬起來,他嘴角還帶著血沫,無意識的吼叫著,繼續衝過來。
“找死就別怪我。”
眼神中露出了一份厲色,隱娘揮揮手,一股微妙的氣流突然產生,輕微的呼呼響起,正是風靈法術釋放的前兆。
“不要殺他,他隻是被疫病破壞了意識而已,並不是真心想要傷害我們。”
抓住了隱娘的雙手,張小娘猶豫道
“別天真了,他已經死了,小娘,即便身體還活著,沒有意識,就是死了,他已經不是人了,就是一塊移動的殘軀,他現在連疼痛都感受不到。”
雖然嘴巴言辭激烈,但隱娘下意識還是遵從了張小娘的話,消去了手中集聚的風靈,將後者護在身後,又是一腳踢飛了中年男人。
另一邊,聽到響動的林正和陳小三二人急忙走了進來。
“小娘姑娘,這裏交給我們吧,你去其他房間,老師應該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