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縣縣城,縣令府邸,密室內,
幽深的房間沒有窗子,四周的牆壁上有點著燭火的掛台,光影搖晃,裏麵的排氣都是依靠特殊的通道,保證隱秘,無人竊聽。
肥頭大耳的三江縣縣令此時正跪在地上,向身前的兩人恭敬稟報,他的臉上是敬畏和惶恐,恭聲道。
“二位大人,按照你們的吩咐,一切都在計劃中,雲來村、周河渡都已經來信,儒家客卿熊宗立被擒,其他人儒家弟子盡數被殺,逃出來的人馬寥寥無幾,大羅堂的橫公,大成堂的烏鴉兩位堂主正在率部追查,盡量做到斬草除根。”
在三江縣縣令麵前的二人,是之前和熊宗立等人見麵的師爺、長隨,此時他們換了一身黑衣黑袍,立於高座,威嚴的看著縣令,若有所思。
此二人乃是聞香教的客卿,師爺名為章士傑,長隨名為沈文奎,皆是富有詩書,才華過人之輩,無奈出身寒士,又無貴人相助,鬱鬱不得誌,轉而加入聞香教,成為客卿,專門負責經營和出謀劃策,遊走於官場商賈之中,身份多變。
此番為了算計儒家,他二人專門裝作縣令的智囊師爺和顧問長隨,指揮縣令行事。
師爺章士傑皺了皺眉頭,他疑惑道:“郭文懿呢,作為七劍使之一,他也算有些名頭,難道至今都不曾出現過。”
“回稟大人,郭文懿在黃山寨出現過,憑借一人之力,殺入了寨子中,毀了仆固大人製作的蟲巢,上百具優良的蟲人肉體付之一炬,幸虧仆固大人及時出手,將他擊退,現在不知所蹤。”
長隨沈文奎擺了擺手,將三江縣的縣令譴退出密室。
“行了,你退下吧。”
“遵命大人。”
等縣令離開,沈文奎未老先衰、布滿皺紋的額頭緊鎖,他沉聲道。
“士傑,看來三江縣是不能再呆,我們還是早點轉移吧,最開始被儒家發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三江縣保不住了,奈何仆固大人一意孤行,非要在此地埋伏儒家,現在蟲巢被毀,我們也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
“雖然現在打了儒家一個措手不及,還擒獲了客卿熊宗立,但是我們不足以和儒家正麵對抗,到時候如果引來了京城的注意,六扇門和儒家聯手,即便有仆固大人在,隻怕也抵擋不住吧。”
“再說,利用蟲巢,在京城附近製造出一批蟲人軍團,這件事本就天方夜譚,用來挑選合格適體,隻在幾個村子進行實驗都被發現,還有來自儒家的追蹤幹擾,這種事情,我們根本掩蓋不住。”
麵對沈文奎的言論,章士傑麵色凝重,站了起來,接話道。
“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三江縣,我們畢竟籌謀已久,如此放棄,不說仆固大人管不管,隻怕他手下那幫堂口的武夫都不會同意,他們可是做夢都想跟岐山儒家一較高低,還是從長計議吧。”
有些不滿,沈文奎揮了揮袖子道。
“當斷不斷,其後必亂,不要以為擒住了區區一個熊宗立,就有了要挾的資本,隻怕反而會觸怒儒家,現在隻求仆固大人他們能夠善後了。”
當聞香教眾人密謀時,林正等七人來到了石羊鎮,因為幾人不熟路,所以都是由孤雲帶路,他作為公羊樓弟子,和其他師兄弟奉命追查聞香教的蹤跡,他便是負責三江鎮,所以對於四周的地形村鎮相對熟悉。
石羊鎮取名於鎮子中間的一塊怪石,那塊怪石渾然天成,類似於一頭山羊,一直被鎮子的鎮民當做守護神,逢年過節都會祭拜,以此保佑鎮子風調雨順,太平安康,這頭石羊在附近十分出名。
在鎮子的鬧市,非常熱鬧,行腳叫賣的商人,擺攤的商販,挑擔子的力夫,還有人來人往的居民,一片喧鬧,為了避免人多,看起來顯眼,林正等人都是分批進入石羊鎮,在鎮子中間集合。
半天的時間裏,他們各自換身了一身打扮,變成富家公子,大家小姐的穿著,打算購買馬車、幹糧、水袋,直接從官道離開三江縣,回到岐山。
林正和孤雲則是一身布衣,前者為了裝作馬夫,才換了一身粗衣布袍,後者所在的公羊樓本就不穿儒衫,崇尚布衣簡服。
眾人之中,帶著麵具的隱娘最是顯眼,但是她偏生不願意摘下麵具,其他人也不敢強求,隻好給她買了一頂黑紗鬥笠帶著,雖然同樣奇怪,但是姑且比狐狸麵具稍好一些。
趁著孤雲出去購置馬車的空擋,林正等人在客棧裏麵休息,石羊鎮是三江縣有名的鎮子,南來北往的客商不少,這客棧內自是喧嘩,交杯換盞,客滿高座,林正他們勉強才占到了一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