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正坐在床上調息內息,內傷在身,數處經脈受傷堵塞,氣脈運行不暢通,他正在慢慢用浩然氣疏通經脈。
門外,傳來了孤雲的聲音,“林師弟,是我,三位樓主讓你們去春秋大殿集合,似乎要向你們問話,有事交代。”
“明白了。”
立刻從入定的狀態出來,林正跟著孤雲前往了春秋三樓共同的大殿,一路同行的還有張小娘等人,眾人都好好休息了一晚,稍稍恢複精神,一掃風塵倦意。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春秋樓弟子,對他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春秋樓的弟子鮮少掛劍持槍,他們大多舞文弄墨,以刻印畫卷為文寶,春秋筆墨術是非常古老的一脈技法,傳承悠久。
在春秋大殿外麵的長廊之上,有諸多大柱,交錯而立,各居一方,排列之間,隱隱間,蘊含了陰陽五行之理,宛如陣法布置。
一根根大柱上雕龍畫鳳,仕女圖、山水圖、兩軍對壘圖,各式的書畫收納鐫刻其中,玄妙淩然,讓人不敢小覷,林正看來暗暗驚訝,這些大柱與論語樓的注釋柱異曲同工,都蘊含了修煉之法,待人參悟。
“這些石柱上鐫刻的,都是我們春秋樓曆代先賢的手筆,以供後世弟子敬仰模仿,隻有達到大儒師境界之後,才有資格在立柱上作畫。”
笑了笑,孤雲向眾人解釋道,能夠在立柱上留名作畫,是每一位春秋樓弟子的夢想。
春秋大殿是岐山製式的正殿建築,修建得富麗堂皇,威嚴大氣,飛簷掛角之間,左右完全對稱,每一塊磚瓦都嚴絲合縫,地麵也是一塵不染, 門檻、大邊、獸麵等等裝飾,透著肅穆和不可侵犯的氣勢,甚至有著幾分壓抑。
“三位樓主,弟子孤雲求見,皇甫師兄等人我已經帶到。”
孤雲在大殿的大門之外,拱手高聲道,利用浩然氣傳音,悠揚深遠。
“進來吧。”
如此,眾人才隨著孤雲進入了內殿,大殿之上,是三名老者,殿前立著項均一人。
此三人正是春秋三樓的樓主,春秋樓的管理者,公羊樓樓主金農,穀梁樓樓主黃公望,左氏樓樓主王時敏,底蘊深厚的春秋樓,最重資曆輩分,他們三人是儒家老一輩中非常有威望的三人,壯年之時,他們便有“春秋三賢”的稱號。
金農、黃公望、王時敏三人都是白發老者,一身布衣文士的打扮,他們雖然是遲暮之年,卻精神矍鑠,目光如電,一身深厚的浩然氣讓人肅然起敬,不敢小覷。
三人之中,金農踏出了一步,掃視眾人,沉聲道,他的聲音蘊含了淡淡的浩然正氣,滌蕩在大殿的四周,不由令人心身一震。
“這一次,聞香教妖人作亂,猖獗太盛,我們春秋三樓專門派出了四位大儒師境界的文師前往剿滅,光州四郡,我們將會盡數清查一邊,被俘的熊老,我們也會救出來,你們大可不用擔心。”
“不過聞香教滋事重大,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希望你們不要隨便傳播,而後我們隻有自有定論。”
“今日喚你們前來,無非為了兩件事,一,你們與聞香教多次交手,希望你們把知道的事情細細說來,二,我們還一些問題需要詢問,希望你們如實回答。”
林正皺了皺眉頭,感覺氣氛並不算融洽,他和其他人一樣,一一上前講述一路上發生的大事小事,偶爾還會被人提問兩句,反正心中無鬼,他們都是照實回答,無一差錯。
大殿之上,黃公望一抖衣袍,飄然而至,來到林正的身邊,此人的眼睛很小,一笑起來就眯成一條了縫,卻露出狐狸一般的精光,開口問道:“林正,橫公魚可是你所傷的,聞香教的賊人也是你打跑的吧。”
“回稟黃樓主,在下不敢居功,我一人之力如何打得過聞香教的賊人,全賴陳大二,陳小三兩位師兄,若非他們,隻怕我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陳小三師兄為了保護我們,甚至喪命,弟子實在慚愧不已。”
在對方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林正不免有些心虛,他拱拱手,趕緊開口道。
微微點頭,黃公望沒有回應,他眯著眼睛,繞著林正走了一圈,突然一掌打向了其腹部,開口道。
“聽說你在渾身是傷的瀕死狀態下,居然短短三五日就恢複了,你小子不簡單呀,容我來看看你的傷勢恢複的如何。”
完全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間,林正下意識打算做出招架的動作,雙手打出,結果黃公望的一拳帶著扭曲的浩然氣,立刻卸去了他的力道,一掌正中丹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