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林正悠悠醒來,他正躺在一張床上,看向四周,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窗戶外麵傳來了耀眼的陽光,正是日上三竿,天氣晴朗。
在窗戶外麵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聽不真切,林正坐起了身體,活動一下,發現身上沒有任何不適,他立刻盤腿而坐,調息內息,之前因為內傷而淤積的經脈現在更加嚴重,幾條經脈甚至難以流動浩然氣,觸之則痛。
摸了摸鼻子,林正麵露苦笑,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為在八門柱和十三樓主麵前露一手,強行用李白的《俠客行》舞劍,導致內傷加重,神識又因為負擔不住磅礴的劍意而陷入昏迷。
整理好衣服,林正拿起桌邊的茶水飲用起來,茶壺裏麵的茶水尚有餘溫,似乎不久前有人換過。
他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外麵十分幽靜,他似乎在一個院子裏,中間有一片小田地,搭起了一個瓜棚,四周的房簷下都掛著玉米和辣椒一類的穀物,相當少見的場景,一時間,林正以為自己到了某個農家小院。
此刻,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青布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看著林正,笑顏道:“醒了呀,不用擔心,你的內傷並無大礙,院子裏正在熬著血參藥湯,現在已經熬好了,馬上我就叫人盛來給你喝。”
“多謝,不知道閣下是?”
林正心頭一熱,笑了笑,感激道。
“在下湯尹才,是這仁和館的醫師,你現在正在仁和館的小院中,昨晚月遊星大人派人將你送來,叫我們好生照料,將你的內傷治好。”
湯尹才走到了林正的身邊,開始替他把脈,解釋道。
“多謝湯師兄,勞您費心了,我的師兄弟他們知道嗎?。”
“昨日正是他們將你送來的,因為仁和館不允許太多人探訪,所以都被打發回去了,你現在好好休息,服用湯藥後,自己調息打通淤積的經脈。”
囑咐了幾句,湯尹才走出房子,留下林正一人。
仁和館就是岐山的醫館,由八門柱的月遊星管理,負責了平日的采藥、煉丹等諸多事宜,岐山的醫師都是歸屬於仁和館調度。
很快,湯尹才就端了一碗紅色的湯藥回來,裏麵漂浮著幾片參渣,珍貴的血參精華都被熬煮在了湯藥之中。
林正飲下血參湯,一股暖洋洋的立刻從他的肚腹升起,滲透入五髒六腑,經脈百骸之中,借著湯藥的效果,他趕緊坐在床上,開始衝擊堵塞的經脈,讓氣血暢通。
一入定,兩個小時便過去了,當林正再次睜開眼睛時,外麵已經是日暮西沉,他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不知不覺中,他的境界又有了幾分明悟,距離儒師境界更近一步。
走出院子,林正便看見了正在研磨藥物的湯尹才,許多珍貴的藥材都被他當做雜草一般擺放。
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湯尹才走了過來,掏出了一個玉瓷瓶,囑咐道。
“喝了歸元血參湯,你的內傷應該好了七七八八,而且你之前也吃過治療內傷的藥物,還有殘留的藥力,這七枚小還丹,你拿出服用,每天一枚,七天之後,保證您內傷痊愈,切記,內傷未愈,不能胡亂用功。”
“多謝湯師兄,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接過玉瓷瓶,林正謝道。
“當然可以,你的傷勢無礙,隨時可以離開,這一次是月遊星大人的吩咐,所以你不需要支付弟子品行點,記得好好休息。”
湯尹才笑了笑,說道,繼續去忙活院子裏的活計,不再搭理林正。
撓了撓頭,林正帶著感激之情離開了小院,仁和館的附近有著許多獨立的小院,都是各個醫師的住所,他正是被安置在湯尹才的小院裏靜養。
現在的時辰,仁和館外十分冷清,來往之間,僅有寥寥幾人,正打算徑直返回論語樓,但林正心念一想,決定去熊宗立所在的院子看看,他上次隨皇甫謐拜訪過一次,還有印象。
結果正走著,他在半路卻撞見了張小娘和隱娘二女,兩邊都是一臉吃驚,林正好奇道:“小娘姑娘也是住在此地。”
“恩,平素除了在女流學堂教授醫術,我就在仁和館坐診,想不到居然遇到了林公子,你為何在此地,難道是來看望大二師兄。”
張小娘微微一笑,躬身道,她的眉角掩蓋不住倦意,似乎有些疲乏。
“說來話長,不過我正打算去熊老的院子。”
“那正好順路,我們同去吧,我也打算去看望大二師兄,他回到岐山之後,就一蹶不振,實在叫人擔心,聽皇甫師兄說,他已經聯係了巡山隊的同伴,打算明日將小三葬在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