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牆外是一片樹林,很大的一片林子,走出樹林約一公裏就是一條很寬的河,在當地很有名。胡革坐在河堤旁,勾著頭,一動也不動。沉沉的暮氣緊緊地罩著他,仿佛要把他從這惱人的環境隔離開。
胡革雖然還沒到成人的年齡,還不能係統地對一件事進行理智的分析,但對周圍環境和人際關係卻開始敏感了。現在自己的處境,幾乎是眾叛親離,這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來說,那種孤立、寂寞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特別是又離家住校,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胡革不明白,自己得了病,連醫院的大夫也沒說什麼,隻是囑咐他,以後有了病,要及時來醫院,別自己想法自治。隨即給他開了一些藥就讓他回來了。就是這普通的尿路感染,怎麼會在學校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來呢?麵對這麼大的輿論非議,他不僅委屈、慌亂、茫然,更難受的就是不能傾訴,不能獲得同情。
望著眼前的霧蒙蒙的河水,他呆呆的發愣,腦子裏混沌一片。
當胡革被一陣腳步聲驚醒的時候,許靖思已站在他的身旁。胡革抬了一下頭瞅了許靖思一眼,隨即又把頭勾了下去。
許靖思見到了胡革,輕輕地舒了一口長氣。他兩手插在褲兜裏,抬頭望著朦朧的天空,半晌才淡淡的問:“我隻想問一句,你真的那麼沒出息?”
“沒有。”胡革猛地抬起頭,小眯縫眼裏流出成串的淚水,但口氣決絕,“我真沒做什麼,我隻是撒尿疼,還尿不出來,我、我、我就把筷子劈成細條,刮圓了通通,就發炎了。可他們說的太那個啦??????”他嗚咽的哽住了,小腦袋又低低的垂了下去。
許靖思也還是個孩子,他還弄不懂人性中還有很多的劣根會造成人與人之間那麼多的險惡。他那個年齡還很單純,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他看著痛苦的胡革,想到他目前的處境就動了惻隱之心,相信了他。沉默了一會,他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你每天天不亮就到這片樹林來幹什麼?”
胡革說:“練氣功!”
“氣功?”許靖思連聽都沒聽過,不由一愣,脫口問道,“什麼氣功,幹啥用的?”
“一種神奇的功夫,能健身強體,能刀槍不入,能治病還能延年益壽,好處大啦!”胡革一提氣功立刻來了精氣神,攸的抬起頭,斜著臉看著許靖思,盡管臉上還掛著淚珠,聲音裏卻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怎麼沒聽過啊,這麼神?”許靖思還是不明白。
胡革跳起身,湊近他神秘地說:“這不能公開,隻能信得過的人才教。”
“是迷信吧?你可別上當。”許靖思忽然像明白了什麼,正容的提醒胡革。
胡革低聲說:“這不是迷信,是真的,但不能公開練。”
“你會?”
“嗯。隻不過我剛練,時間不長。”
“那你練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