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思、胡革,還有維修班的兩個人又住進了水泥預件廠招待所。因為他們是給兩廠裝電話的,立刻受到了熱烈歡迎,給他們的待遇也是超高的。倆人一屋,食堂吃小灶。
招待所管理員笑嗬嗬地說:“兩個廠長都說了,需要什麼盡量滿足。看看你們還需要什麼,盡管說。”
許靖思連忙說:“太客氣啦,我們是來工作的,可不能特殊,您就把我們當廠裏的工人一樣就是了。”
管理員認真看看許靖思,突然說:“我認識你,對,還有你。”他一指胡革,“你們倆上次來住過,對不?”見倆人點點頭,他忽然湊近許靖思耳語說:“你和大修廠的那個小秦是對象?”
許靖思大吃一驚,狐疑的看著有點詭秘笑著的管理員,本想否認,但轉念一想:這次來是機緣湊巧,正要好好利用,不如幹脆承認了以後反而更便利一些,反正在國外談戀愛也不違紀。於是也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不瞞您,是的。那個小個子小胡,和翟霞也是對象。”
“翟霞?那個假小子?”管理員吃驚地看看胡革。隨即笑著說,“般配,般配。有眼力。”說完拍拍許靖思,“追小秦的人可多啦,你有福啊!需要啥說話,但注意內外有別。”說完,好像大有感慨的走了。
尹三朝自那次許靖思來後,醋意大發。他第二天在活動室,看就是他們倆個人,就直接和正在在宣傳牌上畫裝飾圖案的秦雅君攤了牌。
尹三朝看看四周沒人,突然一把拉住秦雅君的胳膊,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問:“雅君,你和那姓許的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說啊?”
秦雅君驚愕的甩脫他的手,氣憤地說:“尹三朝,你瘋啦?你管我們到什麼程度?”
尹三朝氣極地說:“雅君,從國內我就對你好,這你是知道的。這麼長的友誼竟趕不上那姓許的這幾個月?”
秦雅君把顏料和油筆放到桌子上,用手攏攏頭,十分堅定的說:“這沒有可比的。你應該知道,除了工作接觸,我從來也沒對你有過任何感情。希望你自重。”
“不!你想過沒有,他和我沒法比。我是革命幹部家庭出身,有先天的優勢。他,許靖思的爸爸不過就是一個工人。你還記得這句話不,‘龍生龍鳳生鳳’?”
秦雅君冷冷一笑說:“我也記得一句古話‘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尹三朝聽到這,嘿嘿冷笑說:“你說對了。你看。我和那姓許的年齡不相上下,但我在國內就是團委書記——”
“副書記。”秦雅君毫不客氣的糾正他。
“對對,就是副書記。不過他呢?不就是一個通信工,出國後才轉的二級工。”尹三朝頗為得意的又說,“這出了國,我就是支部書記,他呢?還是一個工人。那將來誰為龍,誰為老鼠還用我來說嗎?”
秦雅君蔑視的一笑,拿起筆來,舉到眼前看著,平靜地說:“我的家庭教會我,既不追求高官厚祿,也不羨慕養尊處優。我隻喜歡像許靖思那樣,文雅、忠厚、待人誠實、有才有思想的人。”她一提到許靖思,不禁陷入了一種強烈的思戀中,目光中透出甜蜜的光澤。
她隻顧沉浸在追憶中,沒注意尹三朝氣的雙目赤紅,緊擰的雙眉把眼睛擠成兩個三角形。他一步步向秦雅君逼近。突然,尹三朝猛地一撲,緊緊地把秦雅君抱在懷裏,噴著熱氣的嘴在她的臉上亂吻狂啄,嘴裏不住的說:“雅君,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