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明珠聞言高舉雙手,梁九功走到他麵前,將他手裏的紙拿起,送到玄燁麵前。玄燁接過來一看,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可是這字有的似乎認得卻又感覺不認得,這滿篇的字即好像是錯字又似乎不是。自幼飽讀詩書,通曉滿漢兩種文字的玄燁竟也看不明白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寫的是什麼,不禁駭然,問道:“明珠,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皇上,臣。。。也讀不通順。。”明珠答道。
玄燁聞言,不禁一皺眉頭,連曾任弘文院學士的明珠都看不明白,這上麵究竟寫的是什麼。。。。。。。
“這是哪來的?”玄燁問道。
“稟皇上。。。。據說是。。。。。小女昭萱所寫。。。”遏必隆支支吾吾道。
“昭萱人呢?”玄燁問。
“這。。。。稟皇上。。。府裏的下人說,打中午就回來了,回來後換過衣服,打了個包袱就出府了,不知去哪裏了。”遏必隆心裏那叫個慌,畢竟是老了,他再沒有當年之勇,當年的霸氣,前些日子被鼇拜一激,還有些氣勢,如今又畏畏縮縮起來,他早知宮裏傳下令,秀女名冊重修,昭萱要在三月後參加秀選,可這突然間人就打個包袱沒影了,還留下這張什麼也看不懂的信,這。。。。到時候找不到她,或者她有個什麼意外。。。我可怎麼跟宮裏頭交待!這府裏頭正為這事鬧的不可開交,亂作一團,怎麼這皇上就來了!
聽遏必隆這麼一說,玄燁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掏空一般,那大殿前威武高傲,猶如女將軍的昭萱。。。。。那翩翩起舞,仿佛月裏嫦娥的昭萱。。。。。她人呢?昭萱!你在做什麼?你打個包袱就出府了,你要去哪裏?你心裏竟沒半點朕的存在。祝演結束,也不見討封賞的你,當真是心裏容不下朕嗎?你心裏頭喜歡的究竟是誰啊?朕該怎麼做啊?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難為朕、無視朕!
“派人找去了嗎?”玄燁拍著桌子怒道。
見小皇帝發火,遏必隆、明珠、隆科多與梁九功都是一驚。隻聽那遏必隆道:“皇上息怒,早已派人去打聽了,正等著信。”
“皇上請放心,格格一定會沒事的。”明珠回道,心裏正尋思著自己交待的事情,下麵人有沒有做好。正想著就看見門外似乎有人在往屋裏張望,不由說道:“皇上,似乎有人找遏大人,說不準是得了格格的信。”
“傳!”玄燁吼道。他藏在寬大袖筒裏的兩隻手早緊緊攢在一起,甚至有些輕微地抖動。
遏必隆忙抬頭衝門外喊道:“進來。”
一個下人推開門,畏畏縮縮的低頭進來,跪倒在地。
遏必隆正要問詢那下人,就見拉著長臉,滿麵冰霜的玄燁開口問道:“說,是不是得了你家格格的信。”
那下人渾身打顫,聲音發抖,邊叩頭邊回道:“稟皇上,是的。剛才街上聽了些消息回來,說下午時有個女孩子曾在祥和樓附近扔金錠,聽長相穿著打扮,極似格格,據說後來被人帶到祥和樓住下。”
玄燁聞言,起身說道:“遏必隆、明珠起格,隨朕前往祥和樓。”說完轉身走出房門。眼見他脾氣不好,遏必隆,明珠哪敢再有怠惰,忙起身跟著玄燁離去。
一行人到了祥和樓,已是夜幕低垂,見皇上這麼氣惱,隆科多生怕再出個什麼事情,忙暗中叫人圍了祥和樓。
隆科多上前打門,準備守夜的店夥計聽到喊道:“是哪個?”
“住店的,大買賣!”隆科多回道。
店夥計聞言,忙將門打開,就看見一把雪亮的鋼刀貼在自己脖子上,登時嚇得雙腿發抖。
見玄燁等人走進店中,隆科多小聲問道:“說,是不是有個長相秀美的小姐住在你家客棧裏?”
眼見來了這些人,身後還跟著眾多官兵,店夥計更是嚇得不敢吭聲,拚命地點頭。
隆科多低聲說道:“我問你,你在答,不問你不許說話,明白嗎?”店夥計使勁地點頭。隆科多放下手中的鋼刀,衝店外的士兵們打個手勢,那些士兵便躡手躡腳地走進店來,一人守著一個地方,沒有任何聲響,直把那店夥計瞧的渾身冒冷汗。
梁九功湊近店夥計,在他耳邊輕語:“那位姑娘在哪個房間。”
店夥計不敢出聲,隻是用手一直指著二樓正中的一間大房。
玄燁見狀,就要上樓,忽聞門外又傳來聲響。從店外走進兩人,一位身著統領衣裝,另一人長袍在身,氣度非凡。
那統領進門一見,這樓內忽地多出這許多官兵,正覺納悶,忽然看見了遏必隆、明珠與隆科多,忙單腿跪地,正要請安,就被眼疾手快的隆科多一把將嘴巴捂住。見隆科多對自己使個眼色,那統領忙點點頭,隆科多才放開手,低聲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