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3)

她知道,自己一直處於劣勢。他的眼色是那麼直接又冷酷,好像她在想什麼,他全都了,包括了她對他的迷戀,而他看著她的眼色卻沒有愛情。

兩人來到PUB喝酒。

一如往常,葛菁雲說話,楚天馳隻是聽。總是她關心他的近況,他從不多問她的生活,或回報同等關心,總是她,苦苦找話題。總是……

葛菁雲苦笑,總是她不爭氣,甘願承受這種痛又快樂的折磨。

“聊聊你的新夥伴嘛,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沒什麼好說,那個人笨得要死。”

她笑了。“你師父好霸道,老要你聽他的。”

“我習慣了。”

“全世界,好像隻有你師父拿你有辦法,換作別人說的話,你才不聽。”

“……”

她悄悄挨近些,貪戀他身上混著汗味的男人氣息。那是一種強勢的,充滿費洛蒙的氣味,比酒精更讓她醉,大概是喝多了,她壯起膽子,問:“假如是我說的話,你聽不聽呢?”故意問得很輕鬆,表情卻很不自在,她眼睛,流露太多情意,藏不住了。

楚天馳還是看也不看她,自顧地啜著白蘭地。

懶得回應這個問題,臉色太冷漠,讓她自己意識到問了個笨問題,任氣氛凍結,任她去尷尬和難堪。

他就是這麼殘酷,她苦笑,自己轉移話題。

“你知道嗎?那個,一直在追我的王副理,月底要到夏威夷度假,找我一起去……”如果他還有一點點在意她,拜托,讓她看見他在乎。

楚天馳轉頭看著她。“那很好啊,記得出國後狠狠敲他一筆,反正他那麼喜歡你,到時想買什麼就買,看看他對你有多大方,假如還不賴,就可以考慮嫁給他了,你也不想一輩子當老姑婆吧?”

她張嘴,想回話,但喉嚨很苦,發不出聲音,忙撇過臉,掩飾濕潤的眼睛。

恨他那樣無所謂的口氣,更恨即使在對她這樣殘酷時,他還是英俊得令她心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寄在他身上。有時覺得他對她似乎是特別的,有時發現,自己跟別人,對他來說都沒有不同。這種患得患失的暗戀滋味,教她擺蕩多年,越來越空虛。

她自嘲:“有時我懷疑,假如我不是婉如最好的朋友,你根本理都不理我。”

氣氛更凝重了,他開始感到乏味,還有深深的疲憊。一種就算睡掉一輩子,也解不了的疲累。

“我回去了。”他乾掉白蘭地。

“我還想喝……”她任性一句。但他就走了,走得毫不猶豫,將她留在深夜的PUB。

葛菁雲趴到桌麵,狠狠哭起來,他待她,其實連朋友都不如。

楚天馳站在PUB外,隔著透明落地窗,看葛菁雲痛哭,默默看了會,轉身離開。回到家,洗完澡,熄燈,躺在床上,躺進了沒有盡頭的黑暗,孤寂張臂歡迎他的歸隊,歡迎他再次加入失眠的行列。

他預料自己會跟往常一樣,就這麼百無聊賴地忍耐空虛,空洞,無聊的黑夜,直至神智不清,終於睡著。

可是……他看看時鍾,十一點鍾。他想了想,竟然發神經,打電話到診所。

“喂?”花露露很快接起電話,看樣子她還沒睡。

“叫我師父聽電話。”雖然明知道師父已回家。

“你師父?”她清亮的嗓音,在夜裏美好得像月亮。“你師父不在咧,他很早就回去了啊。你急著找他嗎?你可以打他手機啊”

他的臉龐,一陣燥熱。“我知道……沒事了。”匆匆掛電話,她卻急喊——

“等一下,你打來正好,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

“那個……”她支支吾吾。“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什麼!”他聲音低下去,腦中警鈴大作,花露露幹什麼好事?把診所燒了?弄壞設備?還是……

“有個東西……大大眼睛……就是沒有毛……”她沒頭沒腦地說。

“你說什麼?”

“我可以嗎?”

“把話講清楚。”

“可以養一隻很帥的流浪狗嗎?”

他愣住了,坐起來,在黑暗裏,想笑又逞強著,裝生氣地說:“你不可以。”

“但是它生病了,流浪在外麵很可憐。”

“我的診所禁止養狗,更別說是生病的狗。”

“真的不行?拜托拜托拜托好心的楚先生我知道你心腸很好的……”她裝哭腔。

楚天馳能想像她在電話那頭雙手交握的拜托樣。

“喂,我說不行。”不敢相信,他竟然在笑,掩住話筒,偷偷笑。可是,口氣還很強硬。“你要是敢在我的地方養狗,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