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狂風大作,國道上通往C市的某某盤山公路上的隔離帶,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一輛黑色轎車卡在缺口處,車頭險險的懸掛在路邊上,車身稍稍傾斜,使得車尾無法觸及地麵。車子損毀嚴重,車頭幾乎已近看不出其本來麵貌,車漆被刮掉,整個車像是剛剛經過煉獄一般。
駕駛座上的司機渾身是血,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清晰,他費力的抬起右手摸出手機。手機的屏幕已經全部碎了,黑黑的屏幕像是發出了無聲的嘲笑。忽然,車子發出“嘎吱”的聲音,車頭更加向下栽去。此時正是深夜,周圍沒有一絲風,懸崖下麵像是被撕裂的空間一樣,黑黢黢的等待著吞噬一切。
“彤彤……”失血過多,他有一點眩暈,額頭上鮮血流下來,讓他有點視線模糊。
好想……再聽一次她的聲音……
他小心的將手機扔到一邊,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輕輕的摩挲著。。。在失去意識前警笛的聲音越來越響,緊接著便有窸窣嘈雜的人聲。。。他任由黑暗席卷。
C市童家。
已是深夜,童彤依然清醒著,沒有眼淚,隻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他們在一起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浮現。
……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
第一次牽手。
第一次接吻。
數不清的第一次……
第二天,她決定再去一趟張嬸那兒,給張叔發完信息,童彤就立馬搭車前往張嬸家。
她已經想不起來爭吵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交往一年半的時候,兩個人決定結婚了,在商定結婚事宜的時候無可避免雙方家長會麵,童彤也第一次見到他的爸媽。他爸爸看起來就是儒雅的中年大叔,而他媽媽則是保養良好的中年貴婦。在席桌上兩人都看對方不順眼,於是一直到結束氣氛都不太好。
最終也是不歡而散。不過這並不影響童彤爸媽對他們婚事的熱情度。兩位老人雖然住在C市,但還是每天都打電話遠程指導。
但是嚴蕭最近總是怪怪的。
具體體現在,打電話要麼不接,要麼說幾句話就匆匆忙要掛電話。發短信根本就不回。童彤每次擔心的詢問他的時候他都推脫自己太忙了。
她知道他在說謊。
有一次店裏太忙,童彤不得不親自去送外賣。送外賣的地址離嚴蕭公司很近。她送完外賣出來就看到一對男女手挽著手親密的交談著。
女的穿了一件及膝的紅裙子,眉眼精致,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良好的教養。
那個男的就是嚴蕭。已是晚春,他穿著休閑的襯衫,燦爛的陽光給他披上一層淡黃的光暈。讓他看起來比平常更加溫柔。而他也確實在溫柔的笑著。
她曾經以為這種溫柔是獨屬於她的。
俊男靚女的組合很吸人眼球。路人的眼光都若有似無的在他們身上打轉。童彤覺得眼睛酸酸的,好象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了。她抬起頭把眼淚憋回去。若無其事的回到店裏麵。然後關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