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冰冷的地牢再一次陷入安靜之中,就在此時,地牢的石門被緩緩推開,隻見碧宮山的宮主走了進來。
他見尋憶依舊被綁在鐵鏈上,跟三天前一樣處於昏迷之中,他頓時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尋憶的身體並不是三天前的那個姿勢,他目光微微一挑。
隻見碧宮山的宮主走近尋憶跟前的石柱下,探出神識去探查尋憶的身體,可是,他發現,尋憶的身體跟三天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他本想探出神識去探查尋憶的識海,但是想到上一次自己的恐怖遭遇,他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宮主看了手中那枚戒指一眼,隨後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地牢之中,而就在他離開地牢不久,尋憶的雙眸赫然睜開。
隻見他那一雙眸子睜開的那一刹那,兩道冷電迸射而出,讓人不敢正視,同時,尋憶的身上也散發出無比淩厲的氣勢。
幾個呼吸之後,尋憶目光之中的淩厲之色慢慢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他打量著這裏的環境,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石柱之上。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尋憶喃喃道。
緊接著,他腦海之中各種畫麵快速閃過,父母以及親人的麵孔,兄弟們那些義薄雲天,並肩作戰的場景,還有那一張張嬌豔如花的麵孔……
他記得自己在天荒大陸遭遇四大帝族以及天魔殿的伏擊,雖然最終在皇無極和龍桀的幫助下自己斬殺了無名準聖,但卻引來了天道反噬。
他記得自己扛過了大道鍘刀,從斬仙台上活了下來,但是卻隻剩下最後一縷生命本源,至於後麵的他就記不得了。
然後就是他在青山鎮的那些記憶,他將自己以前的記憶和這段時間連貫起來,他已然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個醒來的夜晚。
那是一個下著大雪的晚上,自己茫然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來到雪地裏,以及後來跟白翰武一家一起生活的場景,以及後麵與李家的恩怨,以及碧宮山的出現……
所有的記憶,瞬間湧進他的腦海中,他用力搖了搖頭將這些記憶整理一遍,隻見他眼眸之中的茫然之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殺意……
“我叫尋憶……不!我叫嶽淩,至尊神殿的唯一傳人,嶽淩!”他近乎是大吼出來的。
他自然就是嶽淩,當初,他從斬仙台上九死一生活了下來,卻隻剩下最後一縷生命本源,而就在這個時候,借用龍桀的力量也到了時限,退出他的身體之中。
這對於原本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嶽淩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他最後那一縷生命本源險些直接消散,雖然他還剩下那麼一絲生命本源,但是卻與死人沒有多大區別。
而帝族的準聖卻要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搶奪他的身體,因為他身上有著太多的寶貝,而且就算隻是那一具屍體也是一件至寶,那畢竟是一尊皇體。
就在這個時候,禹天落忽然出現,將嶽淩帶走,他知道,帝族肯定還有強者在暗中,他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嶽淩帶到玄荒大陸。
他將嶽淩帶到天荒大陸與玄荒大陸的通道,直接通過通道來到玄荒大陸,相對來說玄荒大陸遠比天荒大陸安全得多。
實際上,禹天落也不知道嶽淩是否還活著,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算嶽淩已經死了,自己也決不能讓他的屍體落入帝族的手中。
他救嶽淩沒有任何的動機,也沒有任何的目的,隻是因為他欣賞嶽淩,兩人曾經有過一次交手,雖然其他沒有深入的交往,但是他覺得,這樣的一位蓋世天驕不應該死在帝族的手中,就算要死,也應該死在將來的黑暗暴亂。
金戈鐵馬,馬革裹屍,那才是他們的歸屬!
當然,嶽淩並不知道禹天落將他帶到了玄荒大陸,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處於玄荒大陸,而是以為自己在天荒大陸的某個角落。
然而,當初禹天落在將嶽淩帶到玄荒的過程中卻發生了變故,他們進入天荒與玄荒的那一座巨大的傳送陣之中,一切平靜,但是他卻感覺不到嶽淩身上還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禹天落無比著急,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嶽淩帶到禹皇殿,讓家族的聖人出手救治嶽淩。
雖然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救活嶽淩的希望,但是他必須盡力而為,如果嶽淩真的已經隕落,那隻能說是天意,自己已經努力了,但無力回天。
隻是,他帶著嶽淩快要走出傳送陣的時候,嶽淩身體之中那些大道鍘刀化作的毀滅符文卻爆發出來,禹天落當場被一縷符文斬中,身體化為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