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初有點失望,自己說要留下來蘇珺竟然沒有一點驚喜之情,甚至連驚嚇也沒有。於是開口問道:“你不應該很吃驚嗎?”蘇珺故作正經地看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也不小啦,也該穩定下來啦,老婆孩子什麼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薄涼初無奈了,無奈之餘還是有些傷心,蘇珺真的覺得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嗎?隨即深深惱恨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患得患失真的是太不爭氣了。“你對誰的事都還真是不屑一顧啊。”薄涼初隨口歎了一聲,隨即已覺失言,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蘇珺倒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淡淡的說:“對,誰的事情我都不關心~”。薄涼初也沒有再說什麼。
下午上班的時候,蘇珺發現同事中年輕的小姑娘們都很激動,很躁動。明藝辰是蘇珺當年的學妹,去年博士畢業留校做了講師,她蹦蹦跳跳地過來拍了一下呆呆的蘇珺,“嘿!師姐!你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啊?”“啊?”蘇珺越發莫名其妙,“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家這麼躁動?”“你不知道啊,咱們學校回來一個知名校友!下午在文化活動中心有一個講座呢,通知剛剛發到學院網站首頁!你猜猜是誰?!”“誰?”蘇珺並沒怎麼放到心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學校知名校友那不多了去了?”“不,當然不一樣,這次可不是那些老頭子,可是個名副其實的鑽石男呢!哎呀你別不信啊,你知道了肯定也激動,我給你找哈,你看!”說著劈裏啪啦地敲擊著鍵盤。
蘇珺無奈地伸過頭去,“來來來,我看看,是哪個鑽石老頭子,真是!”
看到屏幕上赫然出現的大字,蘇珺的心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竟是再也無法挪動半分。明藝辰一回頭,便看見了呆坐在那裏的蘇珺,眼神空洞,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屏幕,當下覺得是這個素日裏內斂淡然的師姐終於遇到了讓她吃驚的事物,於是得意道:“怎麼樣,師姐?和我一起去吧?正巧我還沒有票呢,你不是和周老板私交甚好嘛?去找他順便給我帶一張票啊?”周老板是學院黨委書記,為人嚴厲而苛刻,但蘇珺曾是他的得意門生,兩人私下竟也算忘年之交,一票難求的講座周老板能搞到票了,可是除了蘇珺誰又敢去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口呢?明藝辰眼見目的就要達成,上前輕輕地搖著蘇珺的手臂,她知道蘇珺最怕她這樣。奇怪的是平日裏有求必應的蘇珺此次並未馬上應承,反而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輕輕抽出了手臂,輕描淡寫地說:“我不去,我下午還有事。”明藝辰有點吃驚,雖說自己的這個師姐一向不愛熱鬧,人也淡然,但是如果她不感興趣,剛才明顯驚呆了的反應總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還有她剛才看向自己的一抬眼明顯帶有一些自己並不能悟懂得東西,比如說,憐憫。
不管怎麼疑惑,本不是愛糾纏之人,況且對自己的這個師姐還是了解一些的,看起來隨意無害的樣子,一旦確定了的主意卻也不是別人隨便能改的了得,於是她也隻是遺憾地說了一句“那算了”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