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翌日早7點，劉厚臣來到市局。他上班前首先要見鄭副局長。
市公安局位於市中心偏東臨街一幢新樓，坐北向南，門前花壇綠意蔥蘢；後麵是寬大的停車場，一排警車規整地停放在那裏。門衛室的趙大爺在掃院子，遠遠看見劉厚臣，停了手裏的活，微笑著打招呼。趙大爺是市局的老人，劉厚臣在刑警隊那些年，每天早晚出去執行任務，都是老人給開大門，兩人感情不錯。
劉厚臣上前與老人握手，問好。老人的頭發白了大半，但身子骨卻硬朗。
老人仍然笑眯眯的樣子：“小劉啊，鄭副局長早來了，叫你到他的辦公室。”
刑警大隊辦公室在二樓，劉厚臣經過二樓時，走廊裏靜悄悄，除了值班中隊的幾個民警，其他人還沒有來。於是，劉厚臣直接上三樓。鄭副局長的辦公室在走廊的右側，陽麵。這一層樓是副局長辦公室，上麵的四樓是局長、政委的辦公室。他見過鄭副局長，再上樓去局長和政委辦公室正式談話。
鄭副局長的辦公室門裂著縫，裏麵傳來電視的聲音。劉厚臣敲門。
“厚臣吧？快進來！”鄭崇明比劉厚臣大兩歲，中等身材，平時穿衣服總是幹淨整齊，一臉的嚴肅表情。而今天見到劉厚臣，臉上卻擠出了笑意。他示意劉厚臣把門帶上。
劉厚臣在沙發上坐下。鄭崇明給他倒一杯水。自己從辦公桌上拿過煙來，他知道劉厚臣不吸煙，自己抽出一支點燃。
“沒有思想準備吧？”鄭崇明深吸口煙，然後把煙霧緩緩吐出。
“師傅……我稱職嗎？”見到鄭副局長，劉厚臣打內心裏有種親切，自己畢竟是他的多年老部下。
“怎麼不行？隻要好好幹，就能行。”於是鄭崇明把局黨委會上，自己全力推薦劉厚臣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告訴劉厚臣，本來競爭刑警隊大隊長職位的人選不少，有的人甚至找到局領導的頭上。可那些同誌不是對刑偵業務不熟，就是工作有些浮飄。嚴格意義上講，根本挑不起刑警大隊這個擔子。於是，他找到李局長，主動提出了劉厚臣這個人選。他說劉厚臣是老刑警，刑偵工作經驗豐富，而且為人忠厚、穩重，工作務實，這個人選非他莫屬。後來在黨委會上，他還力排眾議，最終把此事敲定。
聽了鄭副局長的話，劉厚臣不禁想起過去那些年和他一起工作的往事，內心著實湧起一種感動。但他是個天生不善表達的人。
“師傅，我不會讓你失望，一定把工作幹好！”他木訥地表態道。
聽了這話，鄭崇明忽然湧起一份傷感，竟然提起了“1.31”案件和犧牲的李強。
“我鄭崇明幹了二十多年公安了，最欣賞的弟兄就兩個人。一個是李強，精明、能幹，重感情。可是該死的’1.31’案件……”鄭崇明重重地歎口氣。“另一個就是你了……”
“師傅，’1.31’案件沒有線索嗎？”
“唉！就是案子破了，又能怎樣，人已經沒有了……”鄭崇明搖頭。然後把煙蒂插入煙灰缸。“時間不早了，你到局長那裏報到吧，下午，我把你送到刑警大隊去。”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