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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鈴聲響了。人們開始陸續離開辦公室。劉厚臣坐在辦公室裏沒有走。單哲紳、仝光和耿義知道劉厚臣在為杜小川的事生悶氣,也等著他一起走。此時外麵天陰下來,像要下雨的樣子。
劉厚臣看了看外麵的天氣,說你們在等我呀,走,今晚我請你們喝兩杯!仝光說今天我做東,看看劉大隊的酒量如何。
單哲紳臉上現出難色,他說我今晚值班,不能喝酒,改日我再請劉大隊吧。仝光心直口快慣了,聽單哲紳這麼說,臉上有些不悅,他說單教你的酒量和膽量我知道,假如今天不值班你也喝不過我們。既然你不去,別怨沒請你啊!單哲紳的臉有些發紅。
劉厚臣、仝光、耿義三人出了市局,在主街上繞了幾圈,走進一家名叫“小憩園”的整潔而安靜的小餐廳。選了一個小單間做下,四個小萊,一瓶本地產的白酒。吃喝起來。
仝光和耿義都是局長李達成來到北原進行第一次人員調整時來到刑警大隊的。仝光36歲,性格豪爽,熱心腸,說話直來直去。他妻子保險公司工作,家裏經濟條件較好。沒有什麼負擔,一心撲在工作上。來刑警大隊前是市內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因工作突出才被調到刑警大隊的;耿義今年25歲,警校畢業就分到市局巡警大隊。因為父母在農村,經濟上幫不了他,一些條件好的姑娘看不上他,條件稍差的,他還看不上人家,所以到現在連女朋友也沒處上。耿義為人正直,工作認真,特別是個人素質非常突出。在去年省廳組織開展的一次大比武中,他代表北原市局參賽,奪了個人全能第二名。當時李達成正在省廳工作,一眼便相中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李達成到北原後,便將他調到刑警大隊,讓他擔任大案中隊長。可以說,仝光和耿義是北原市局的兩名年輕業務骨幹。
酒萊上桌。劉厚臣和耿義的情緒卻不高。仝光知道他們在為周飛的事心裏不痛快,便舉起酒杯。
“劉大隊,今天這樣的事很正常,別往心裏去。來,咱幹一杯!”
“這小子為啥這麼霸道?簡直沒把我們放在眼裏!”耿義年齡小,又不苟言談。喝一大口酒,臉便紅了。
“為啥?”仝光道。“還不是因為有錢,有了錢,腰板就硬,就啥事都敢幹,根本不把你警察放在眼裏。”
耿義顯然不讚同他的觀點,他說:“我看並不完全這樣,這個周飛就是依仗他哥哥的勢力,如果沒有周鵬在後麵撐著,他不過是個小混混而已!”
聽了這話,劉厚臣插話道:“這個周飛平素經常這樣嗎?”
“打杜小川這樣的事多著呢,聽群眾暗地裏議論,周飛替他哥哥管理公司業務的同時,網絡了一批小嘍羅,經常在一起幹些吃喝嫖賭、打打殺殺的事情。”發現劉厚臣驚訝的表情,仝光繼續道。“劉大隊你不要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甚至經常幫人討債,不管多麼難纏的主兒,隻要聽到‘飛哥’兩字,就會乖乖地把錢拿出來!”
劉厚臣呷口酒,壓抑在胸中的火氣漸漸向喉部湧動,辣辣的難受。仝光的話確實讓他再次震驚。
“你們說的這些話,果真屬實嗎?周飛這樣胡作非為沒人管?”劉厚臣問。
“當然有人管,派出所、刑警大隊,前些年都抓過周飛,但哪次不是像今天這樣放掉……所以周飛越來越猖狂,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仝光憤憤道:“這些情況,單教最了解……”
“你是說單哲紳?甭提他,我最瞧不起他遇事瞻前顧後唯唯諾諾的熊樣。”仝光不禁抱怨道,“今天的事就是這樣,周飛上樓來鬧時,他就看見了,卻躲在屋裏不出來……周飛走了,他是出來了,一提到周飛的事,他就不吭聲,很怕說錯啥話似的……甚至緊張得不敢和我們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