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幹又朝著青末微一點頭,後者頓即施展出一個繁雜的手印,爾後,手中多出了一抹血色的法杖,法杖虛空輕點,數道血色的光氣橫空而過,在擂台塌陷的邊緣高處,映射出許多複雜的符紋來,這些符紋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細看之下,和最初在倒懸甬道中阻截易流雲一行人的血魅軀體上的符紋一模一樣。
“下來吧,聖女守衛,”烏幹聲若悶雷,響徹虛空。
易流雲卻扭頭詢問玲瓏,“他是在讓你把血侍扔下去麼?趕緊的,別讓人家等啊。”
玲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瞪了易流雲一眼,幹脆一語不發。這廝總是沒個正經,誰知道下麵又會整出些什麼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不接他的話茬。
倒是那地下擂台中的烏幹發出一聲雷鳴似的大喊,“怎麼了?不敢應戰麼?難怪小青總說,她的同門中,就屬一個叫玲瓏的心思惡毒,卻偏又資質低下,是個下三濫的貨,我本還不信,今日見了她的守衛護法,果然所言不虛。”
玲瓏的眸中頓時閃過一道淩厲之色,身軀一縱,就要躍下去,但此時,一道血光卻在她的身前炸裂,不遠處,青末冷冷的說,“若想動手,自然是我奉陪你。”
“這丫頭說的不錯,我是不打女人的,玲瓏,你讓一讓。”易流雲淡笑著從玲瓏的身後走來。
“這巨人不好惹,至少有陰玄七層的修為,又是巨人一族,你一人怕是對付不了,即便算上你那個古怪的傀儡,也極有可能吃虧。”玲瓏倒是有些擔心,她看得出這巨人的厲害。
易流雲卻淡然一笑,眼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溫柔,“我若不下去,你顏麵何在?”
言罷,不待玲瓏反應過來,輕身縱躍而下。
看著落入地下擂台的瘦削身影,玲瓏一時倒有些恍惚,她曾經思索過自己和易流雲的關係,除了兩心知的契約之外,其實二人談不上如何的友好,易流雲此人貪戀好處,至少表麵如此,且放蕩不羈,偏又智謀過人,幾次三番的爭鬥中,玲瓏總處於下風,唯一占了上風還是在爭奪枉死鬼城的控製權上,說到底,那一次易流雲也是因為不知鬼城底細的緣故,否則,斷然不會輕易相讓。
這分明是一個讓人討厭且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卻為何在此時,明知凶險十分卻還要挺身而出呢?玲瓏的心頭又浮現出易流雲躍下前帶著笑意的溫柔眼眸,心頭沒來由的一暖,象是有什麼東西刺破冰層,溫暖的泛了出來,點點滴滴,細如涓流,卻溫潤著她幹涸冰封已久的心田。
地下擂台上,易流雲早就抽出了掌中的青意劍,指著巨人低罵,“看你長的夠爺們,沒想到嘴巴比我還賤,識相的自己抽上一百個耳光,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什麼了。”
巨人卻不以為然,仰頭大笑,“讓我道歉可以,拿出你的本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