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與天道壇,彼此對立,近乎天敵,按理說,魔宗的弟子與天道壇的弟子,見麵就該拔刀怒斥,一息間分出生死,就算分不出生死也該互相指著鼻頭大罵,約定生死再戰才對,如眼前這般詭異的和諧場景實在讓易流雲想不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易流雲可沒有自戀到認為煉紅鶯會因為無奈下的一夕露水姻緣就會刻骨銘心的愛上自己,甚至不惜舍卻黃泉少宗主的高貴身份。
難道是臥底做奸細?這樣生死難測的行為往往都是尋常弟子擔當的,隨時都要有犧牲覺悟的,顯然黃泉魔宗還不至於讓道統繼承人千裏迢迢來做扮演臥底。
“本宗累了。”煉紅鶯收起戲謔之意,眼神平視前方,長長的眼瞼如簾子一般細密顫動,“這一段時間以來,本宗心思憔悴,血池一行,本宗的實力也從半步神通境跌至陰玄第九層,隻想好好的散心,待實力回複了再回去也不遲,本宗早就聽聞天道壇乃是東方修玄界的總壇所在,天下修玄精英雲集之所,本宗也早就想看看,這玄宗十門的精英們都是什麼德行?”
言至“精英”時,煉紅鶯的眼神在易流雲身上掃視一番,眼神曖昧。
易流雲不禁訕訕的咳嗽一聲,“咳,那個,少宗主,不,紅鶯小姐,這地實在是過於凶險,你若想遊山玩水,在下陪你去別地可好?我聽聞遠距離此處十萬裏外,有一處羅浮洞天,靈氣充裕,景色美幻絕倫,您去哪裏結廬修行遠在天道壇這險惡山水有趣多了。”
煉紅鶯卻冷笑一聲,斜眼看著易流雲,“怎地?你可是怕本宗身份泄漏,會耽誤你的前程?”
易流雲聞言苦笑一聲,“前程?我不在乎那些東西,我在意的隻是你的性命安全,血池地獄中為了應付幻邪女王的禁製,已然讓你實力大損,身為一個男人,我若再讓你挺身在前,那在下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獵魔司凶險,高手如雲,可在下倒也不懼,可若讓你再有半分傷害,我於心何安!”
這一番話說的摯誠平淡,毫無一絲作偽,任誰都聽的出來。
煉紅鶯心頭微微一暖,眼神趨於柔和,她抿嘴一笑,“傻子,誰讓你和旁人拚命的,就你這修為,給本宗當個侍童還成,何須要你拚命,你放心啦,本宗真的是來遊山玩水的,我已然用易容神通換了外貌與氣血味道,就算是神通法境的至強者也未必能看出端倪,不用擔心啦。”
易流雲皺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羅嗦死了,怎麼跟個老頭子一樣……”煉紅鶯卻翹起了櫻桃小嘴,一臉不忿,陽光灑在她若花瓣般妖嬈輕薄的唇瓣上,嫣紅的讓人心緒悄然怦動,即便是易容做普通少女的姿容,可此時煉紅鶯的嬌態還讓易流雲心神一蕩。
不由又聯想起那個纏綿悱惻的夜晚,那具白皙如雪的誘人胴體。
“喂,你在想什麼?”女孩子家的心思總是過於敏銳,很快便捕捉到了易流雲眼中的那一絲怪異。
“沒有,在下隻是想如何護得宗主您的安全。”易流雲臉皮自然是極厚的,說話間又從懷中取出那一麵陰陽銅鏡遞給了煉紅鶯。
“什麼?”煉紅鶯目光掃視到陰陽銅鏡,瞳孔微微一縮,象是有針紮在心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