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內,一片狼狽破敗之象。
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不提,光是往昔那些輝煌雄偉的建築也被摧毀了大半,遮天城的攻山手段不遺餘力,純粹就是為了完全抹去流雲宗的存在而破壞。
好在最艱苦的時間總算熬過去了。
慘勝之後的流雲宗總算換來了一線喘息之機,僥幸不死的流雲宗弟子們正有組織的進行各種營救,收拾殘局。
這其中當數李開銀最出風頭,宗門大戰時他並不在場,但戰鬥臨近尾聲卻是他與何山帶了一批散修高手衝進戰局,除了有效誅殺遮天城的餘孽外,小胖子還帶來了大批的丹藥,這些丹藥此刻可謂價值千金,正是派上用場的大好時機,也正是緣於丹藥的充沛,因此,許多於遮天城廝殺中瀕臨死亡邊緣的弟子都得到了救助,總算留住了性命。
玄修,隻要命魂還在,終究能夠恢複如初。
除此之外,李開銀還帶來了大批的法石以及法器,甚至還有大量的靈器,分發到於廝殺中武器被毀的流雲宗弟子手中,不僅如此,同來的還有許多擅長結陣的符法師以及鑄造師,他們已然開始籌劃如何補全流雲宗的防禦大陣以及著手修補流雲宗被摧毀大半的宮殿。
救助、分發法器、重建,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殺戮過後的流雲宗上下,一股生機正在悄然勃發。
遠處,青雲峰之上,青雲上人正於峰脈最高處,那顆虯龍般的蒼鬆之下,俯瞰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小子,這些都是你吩咐李開銀去做的?”青雲上人悠然問了一句。
易流雲撇了撇嘴:“是啊,這些東西花了弟子不少心血,回頭整好了我讓小肥去和長老們算下賬,打個七折給我好了。”
青雲上人啞然失笑,“好小子,買賣都做到師門的頭上來了。”
“師傅,這些東西花的我傾家蕩產好不好,何況我有打折,很厚道啦好不好,都送出三成了,這簡直不是買賣,是虧本倒貼啊,不信徒兒給你算筆賬啊……。”
易流雲大吐苦水,遮天城與流雲宗開戰之前,他便有所預料此戰的慘烈,早早的讓李開銀與何山回了魚龍城,花了一整個月的時間籌備這批物資,一旦戰鬥結束,早就埋伏於遠方的李開銀等人就冒了出來,雪中送碳般送出物資。
“得啦,別訴苦啦,師門倒也不差你這點法石,回頭我讓雲飛和你結算一下。”青雲上人易流雲掰著指頭算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易流雲聽聞師門買單,當即大喜:“師傅果然豪爽,有大老板的風采,咱流雲宗底蘊深厚,的確不缺徒弟這點家當麼。你看,師傅,我手裏有人,你把重建諸峰宮殿和防禦符陣的事也一並交給弟子吧,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看來你早就惦記上我流雲宗的家當了?”青雲上人又好氣又好笑。 易流雲摸了摸頭,一副憨厚單純的笑臉,“哪裏哪裏,師傅多想了,我是多麼純潔樸實的一個好孩子,視金錢如糞土,法石如糞坑石頭……”
“別貧了,我要跟你說一些機密要事,你要仔細聽著”青雲上人揮手打斷易流雲唐僧般的嘮叨,神色一正的說道:“很快,就是我流雲宗生死存亡的關頭,一個處理不慎,下場會比遮天城滅了我宗門還要淒慘。”
易流雲撇了撇嘴,未置可否。
青雲上人轉身掃了易流雲一眼,略有不悅:“你這小子一臉壞笑,難不成你知曉這生死關頭是為何物?”
易流雲嘿嘿一笑:“師傅莫生氣,徒兒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裏能夠未卜先知,不過麼,師傅的顧慮我倒能猜上一些。”
“說來聽聽。”青雲上人來了興致,倒想聽聽這古靈精怪的小徒弟能猜出什麼來。
易流雲神色一正,指了指流雲山脈之外,說道:“師傅心中憂慮的無非是其餘門派的乘火打劫,東方玄界的玄道十門表麵相安無事,都屬那天道壇麾下,但暗中傾軋不休,互有間隙,從那無量宗與我流雲宗時有摩擦就能看出來,強盛時尚且如此,此時我流雲宗受了劫難,實力大損,想必那些其餘的大宗門肯定忍耐不住,要來分一杯羹,就算撈不到好處,在我流雲宗的地盤內散播下勢力也是極好的。”
天下玄界,歸根結底,弟子的來源還是世俗中人,玄門除了能夠吸取天地靈氣、傳揚玄法之外,還需要俗世根骨上佳的人才不斷補充宗門的力量,玄門中人雖不食人間煙火,但開采法石靈脈、種植諸多靈藥,諸般種種,都離不開俗世人類的支持,玄修們,通徹天地之法,追求長生之道,瑣事雜事自然不必事事親躬,除此之外,每一個宗門內占有的修玄資源也是有限的,靈脈、法石礦藏,都是用一些便少一些的東西,因此,玄門間的爭鬥說到底就是修玄資源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