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鬼物不死不滅,但無論如何,鬼物受到了攻擊都會有損傷的,哪怕是此刻虎妖一陣閃爍,軀體難以抑製的化為一陣漆黑的煙霧。
而此時跨坐於其上的猛鬼騎將身形頓時一滯,受到了不可避免的幹擾,雄偉的身軀轟然下墜,以至於手中的血浪長戟未曾刺入易流雲的胸膛,而僅僅是劃過了他的右臂,帶出一道飆射的血光。
但易流雲冷厲的神情未曾有一絲的動搖,一切都如他算計,猛鬼騎將踉蹌間隙足以讓他將六字真言完全施展而開。
得了五行氣海大圓滿之力而施展開的六字真言。
嗡!
恍惚間,大殿內有一聲隱約的晨鍾之音於虛無中敲擊而響。
六尊上古戰佛吟誦著梵唱之音繚繞不絕,化作一絲絲禪光之色,將那猛鬼騎將靜默的固定於六佛結成的法陣之間,一陣陣梵唱之音如清溪流水,不斷衝刷著猛鬼騎將的體魄,後者頓時如遭雷擊,身軀不停的在氣化以及固體般轉換不休,若是能轉化成氣體,脫離此古陣而去,自然能夠重生,但如若一直固化,鬼修便等若有了實體,此時施展攻擊,絕對能夠將其神魂誅滅,讓其化作最卑微原始的鬼氣,不再具有神魂。
六字真言的無上威力於此時略顯一斑,雖然易流雲無法施展完全其全部力量,但天生辟除鬼物的神效卻是無須催運的,猛鬼騎將反擊的力量越強,六字真言的壓製之力越強。
隻一息之間,猛鬼騎將胯下的虎妖魂魄便散成了虛無之氣,絲絲溢散之後,再無痕跡。
而此時的猛鬼騎將猛然一聲淒厲的鬼嚎,周身於長戟融為一處,長戟如裂空之龍,驀然將六佛凝練的法陣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戟橫空,擋在那缺口之上,而鬼將的手臂卻電也似的探出,一把掐住易流雲的脖頸。
隻要滅了易流雲,一切折磨都可以結束。
但鬼騎將卻未曾料到這一抓竟然落了空,握住的僅僅是一個分光殘影,而此時的易流雲卻在他視線難及的另一處,微微一笑,低喝出了一個足以將鬼騎將魂飛魄散的功法。
“上古仙神符籙——禁錮之印!”
這一記呼喊低沉若耳語,但卻在一瞬間席卷起磅礴無匹的力量,鬼騎將的頭頂虛空開裂,驀然一個巨大的暗金色符籙從天而降,繚繞變化,如一個有形的法陣般緊緊將其箍住,再也難以動彈。
更為恐怖的是,六字真言之力加上仙神符籙之言,便是強如這猛鬼騎將,竟也再難以氣霧化,體魄凝聚,如一頭困獸般在法陣中淒厲咆哮。
而那一柄血浪戰戟,更是脫離了它的掌控,依舊屹立在大殿間,血光潮湧。
易流雲的臉色此時蒼白無比,施展仙神符籙近乎用盡了他所有的罡氣,體內此時空空如也,再也催生不出一絲的罡氣,但易流雲隻是深呼一口氣,拾起陽傀掉落在地的太玄劍,一步步走至猛鬼騎將的身前,舉起漆黑的太玄劍,爾後,以冰冷漠然的眼神一劍刺下。
“啊…………”
鬼騎將驀然慘呼,被法陣凝固了形體的它有若人類玄修被刀刃臨身的痛楚,一如它之前折磨而死的滿殿玄修。
可易流雲置若罔聞,隻是一劍劍的抽出、再刺入,抽出再刺入,周而複始,循環不斷。
足足施足了一千劍,劇烈頻繁的劍勢讓易流雲肩膀傷口迸裂,鮮血長流。
而法陣之中的鬼騎將則是聲響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一地的煙霧黑絲,終究消散無形。
呼……
此時的易流雲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療傷的丹藥,先是塗抹於傷口處,緊接著再取出一枚吞下。他有天桑木護體,不過幾個呼吸間,便恢複如常。
但這樣猛烈驚險的搏殺實在是讓他有些精疲力盡,不過擊殺了一頭無限接近於不滅鬼王存在的十方鬼眾統領,心情多少輕鬆了一些,唯一可惜的是陽傀體魄被擊裂,接下來的實戰恐怕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唯一能做的估計隻有分光投影了。
好在並非全無收獲。
至少那一柄屹立在殿中的血色長戟就是巨大的收獲之一。
易流雲步行至長戟之前,仔細閱覽戟身,這長戟造型極為精致華美,卻又不失雄渾,唯一讓易流雲心悸的是,長戟上的戾氣太重,以至於他都不敢以手觸摸,不過潛意識中,似乎又有一個聲音讓他伸出手,緊緊握住這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