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電光火石,項龍的身軀就要衝天而起。可就在此時,仿似易流雲能夠通曉他心頭所想一般,謂然歎息道,“晚啦…………”
正欲衝天而起的項龍忽然心頭一陣劇痛,蝕骨焚心,當即讓他周身玄氣潰散,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他抬起頭,憤怒的望向易流雲,對方笑意盈盈,身後氣霧繚繞,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浮現而出。
項龍陰狠的目光頓時一滯。
無論用何種語言來形容這個女人都是多餘甚至累贅的,世上所有的溢美讚譽美麗的詞語在這個妙曼的身影之前都顯得空乏無力,性感、美豔、孤傲……你有一千種形容女子的語言,她便有一千種不同的風情。
這個女人,是能俘獲男人心魂深處的惡魔。
但讓項龍從迷戀中醒覺過來的卻是女子輕笑著握著他的那一枚斷掌。
“嗯,是貨真價實的神通法境者的血肉呢,主人,你果然沒有欺瞞奴婢啊。”血女王風情萬種笑著,芊芊素手提著那一枚慘白的斷掌,不斷在尖尖的鼻翼之間晃動,小巧玲瓏的鼻尖不斷嗅著,似乎在品味斷掌的味道。項龍的心頭忽然浮現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當即二話不說,驀然將手中的金色大斧翻轉,轟然一腳踩踏而下,大斧之上,無窮的金色光火憑空浮現,燒灼虛空,一寸寸的收斂於斧刃間,刹那之中,一頭巨大的金色雄獅再度浮現而出。
可易流雲卻低頭笑指著項龍的腳下說道:“中!”
聲音響起的瞬間,項龍的身側,又有一個奇異的符陣閃爍而起,這血色的符陣詭異陰森,完全沒有一絲玄道符陣該有的凜冽氣象,相反,透著股說不出的邪異。但此時濃鬱如霧,散之不去的迷蒙幻影陣便起了絕好的遮掩效果,就是強如神通法境的高手,若無目神通,輕易也是極難堪破迷霧的,倒並非是這迷蒙幻影陣如何高明,而是這啟用這陣法的真氣太過高明,五行水母精元之氣啊,天下間能奢侈到用五行水母之氣去構造一個幻影符陣的家夥,就算不是敗家也相去不遠了。
五行水母之氣,哪怕是一絲,煉化後無論是融於神魂抑或是體魄之中都是不菲的裨益啊。
就在項龍腳下血色符紋陣閃爍而起的刹那,項龍的心魂之中感到一股難以自製的劇痛,就仿似有一千把長劍在其中刺擊割據一般,痛的幾乎無可催運真氣。
而此時的血女王卻梟梟漂浮於其頭頂,美幻絕倫的麵龐於刹那之間變得猙獰可憎,嫣紅的唇角之間,迸出一個個如同夢魘的字句。
“上古鬼神,聽吾號令,眾鬼纏身,紅衣縛神。”血女王的身後,血色霧氣繚繞,頓時漂浮於項龍的身側,纏繞不休,與項龍腳下的血色符陣遙相呼應,霎那之間,輕鬆形成五頭猙獰的大鬼形象,這些猛鬼不做他物,隻是捆縛住項龍的四肢,不斷的吞噬撕咬,甚至是劇烈的拉扯,要將項龍的神魂從體魄之中拖拽而出。
項龍大驚,當即大喝一聲,頭頂光氣衝天,一尊神通法相便待成型。可就在此時,血女王卻嫣然一笑,如同幽靈般閃現於其身前,嫣紅的唇輕易貼上對方的麵龐,嗖然一吸,迷幻芬芳的香味四溢之中,項龍的神魂之力難以自主的奪軀而出,大半歸入了血女王的紅唇之中。
裹帶著死亡的烈焰紅唇。
不過是一息之間,項龍的麵目便產生了驚人的變化,從青壯男子瞬間變作了白發蒼蒼的老人,這是生命即將走上盡頭的征兆,而其體魄之上,也難以抑製的散發出種種惡臭。玄者之衰,肉體腐臭,崩解死亡之兆也。
項龍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玄器大斧,任其掉落於地,頭頂的神通法相也於一瞬之間崩散離析,他喘著粗氣,望著腳下的血色符陣,虛弱的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知曉我這一次會闖入這一座山峰?而且不惜花上血本布置下符陣?”
項龍的疑惑很直接,布置一個符陣並非是件簡單的事,如易流雲此刻布置下的迷蒙幻影陣,都是些一觸即發的短暫符陣,不會永久有效,今日一過,效果就會完全失去,要凝聚一個永久的符陣耗費是極大的,就是玄道十門布置的長久法陣也需要百年修補一次,注入強大的玄力於其中,而且布置永久的符陣,絕不是易流雲這樣的半調子能夠做成的。
而項龍的行蹤是飄忽不定的,易流雲也許可以在僅餘下的魚龍城產業中挨個布置符陣,但第一是符陣的效果不能長久,很可能落空,其次便是出了魚龍城,其次他很容易落入項龍的追殺之中,項龍到處破壞易流雲的產業無非是想逼易流雲出城一戰。
而且,項龍也的確在易流雲的魚龍城埋伏下了耳目,隻要他出城,就能具體知道他大致的方向與行蹤,從而能夠準確判斷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