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下去吧。”玲瓏揮了揮手,示意地聽離開。
待地聽離開之後,玲瓏才對著易流雲苦笑著說道:“道侶,看來這一次,我必須要隨你去一趟亂流虛域了。”
“哦,何故?”易流雲也很好奇玲瓏前後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玲瓏隻是輕聲一笑,旋即眼中閃過一道淩厲至極的殺氣:“血宗的第三聖女在亂流虛域出現了!”
遠在易流雲去枉死鬼城中尋找玲瓏之時,千裏之外,飄渺的九天雲霄之上,無窮罡風層之間,一整座由黑曜石製成的巨大城池懸浮其中。
城池渾然一體,外表古拙的近乎樸實,就如同一座方圓數萬丈的巨石一般,唯有在黑曜石表麵不斷閃爍浮現的懸空符陣揭示了它的真實身份。
黑曜石製成的城池大殿之中,梅三娘正盤膝跌坐,此刻她已然摘去了頭頂巨大的氈帽,顯露出了真容,已然年近兩千兩百歲的她僅從臉龐上完全看不出一絲歲月的跡象,她的皮膚很是白皙,麵部五官精致美豔,嫵媚多情,但唯獨一雙神色剛毅的眼眸與五官格格不入,眸底深處藏匿著的那一份滄桑出賣了她的年齡。
梅三娘低頭,俯瞰著手中抱有的四件下品玄器,剛毅的眼眸中卻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柔情。
“靜師兄……”
此時梅三娘的心湖中隻起伏著一個念念不忘的名字,雖曆經千年歲月依舊刻骨銘心。
輕輕撫拭著手中的玄器,觸感依舊,但卻可惜,玄器的主人卻已然不在,千年過去了,人事全非,唯獨這玄器還能鮮活的觸動起沉寂的過往。
大殿內一片落寞。
許久之後,寂靜的黑暗之中傳來一聲吃吃的輕笑,梅三娘長長的眼瞼一顫,低聲說道:“麽麽,你來了。”
黑暗中當即走出一個頭戴黑玉氈帽的身影,輕盈的劃過時空,落在梅三娘身前,瞧了一眼她手中握著的四件下品玄器,吃吃的笑道:“三娘啊,你還想著那個硬骨頭冷靜麼?如今他都已經死了,你也身為他人道侶了,都是浮雲,還是什麼好懷念的呢?”
梅三娘出奇意料的沒有反駁,而是低垂下眼瞼,一語不發,悠悠然歎息了一聲。
“唉,看來你始終不是修行‘幽冷心經’的料啊,枉費麽麽我如此看重你,還想將‘幽冷閣’的宗主傳承交托於你,不過啊,看你這副情意綿綿的模樣,看來始終不是一個當殺手的料啊。”
容麽麽吃吃的笑著,黑袍中探出一隻素白的柔荑,又不知從哪裏取出一顆蜜餞,輕輕的放入口中咀嚼。
“殺手?”梅三娘自嘲的一笑:“麽麽,我始終不是那個料啊,辜負了你的期望了,比起我來,怕是有鬼更適合當統領‘幽冷堂’吧。”
“有鬼?那個家夥太枯燥了,缺乏想象力,一個沒有想象力的殺手是成為不了大師的,殺人是一門藝術唉,而且,麽麽我喜歡女孩子繼承‘幽冷堂’,有鬼沒可能了。”容麽麽漫不經心的說道。
梅三娘無奈的一笑,沉吟不語。
世人皆知器宗霸烈威猛,構成器宗的明、暗二支都是極為強大的勢力,但世人卻鮮少知道暗宗的背後其實是極為古老的遠古宗門“殺心堂”的三大分支之一“幽冷閣”,殺心堂作為百萬年前顯赫一時的殺手宗門,曾經在修玄界掀起了一陣巨大的腥風血雨,“殺心堂”的弟子修行的第一要素便是殺人,殺的人越多,便證明其修行越是完滿,也便能獲得更多的師門資源,而“殺心堂”本身也是按價而沽,但凡出的起價錢,他們便殺的了人。
隻可惜,緣於“殺心堂”過於歹毒,又實力強橫,因此,引起了當年四方修玄界所有宗門的仇視,合力將其圍剿,最終覆滅。
不過天機不盡絕,古老的宗門總有一線死灰複燃的本事,輾轉之下,“幽冷閣”的傳承竟然落在了器宗的暗宗之中,且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不過,事隔百萬年,“幽冷閣”雖貴為昔日“殺心堂”三大支係之一,但卻早已失去了殺伐的興趣,隻是隱約還保留這一線傳承罷了。
且唯有暗宗最□□的宗主以及□□長老才有可能知曉“幽冷閣”的秘密,尋常弟子是無法知曉的,便是器宗掌教抑或是明宗之主都絕然不可能知曉。
“三娘啊,我看那個姓易的小子不錯,和紫念一起也不算辱沒了她,你又何必動怒非要殺了那小子呢?”容麽麽吃完一顆蜜餞,拍了拍手說道。
一聽聞“易流雲”三字,梅三娘頓掃落寞之意,當即雙眉一擰,一頭如瀑布般垂落的紫發無風自揚,根根豎起。
“那小子該殺,竟然拒絕我家念兒,哼,我三娘的女兒豈是他能夠拒絕的!”
“這樣啊,那這小子的確該殺。”容麽麽一瞬間就轉變了立場,不過她又說道:“三娘啊,隻是你出手未免也太不妥當了,畢竟,那小子也算是個小白臉,做種不錯啊,何況我‘幽冷閣’的姑娘何曾被人拒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