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有金環的男子轉身麵向易流雲,淡淡的說道:“進去吧,宗主在等著你呢,至於這位小姐,便隨我在外麵等候吧。”
玲瓏看向易流雲,後者點了點頭,玲瓏便隨那金環男子守在沉金大門之外,易流雲則獨自一人進了大殿。
殿內,光線幽暗,就仿似來到了一個極為空曠的大殿,殿堂其實並不算如何廣袤,勉強說來,方圓十萬丈左右,可讓人驚奇的是,殿身的空間卻給人一種極為深邃的怪異感覺,就仿佛落身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無邊無際。
空間感在這一處大殿中被異常的放大,但卻又讓人覺得無比真實。
大殿之頂,是一片洶湧奔流的黃色汪洋,就仿佛一道怒奔的黃泉,不斷於殿頂演變著生息變化,其中有無數生靈於其中浮現沉滅,演變生死。
這是一道死亡之河,又是一道生命之河。
大殿四周,高逾千仞的牆壁之上,並沒有玄道宗門一向喜歡繪刻的壁畫或者是浮金雕飾,在牆壁上,隻是蒼涼雄渾,不著一物,暗金色的牆壁也並不是平整,就如同易流雲腳下以沉金製成的大殿一般,盡皆是刀兵斧鑿的斑斑痕跡,這些痕跡由得深刻古老,有些卻淺薄新鮮,痕跡的出現充斥著濃濃的殺伐味道,血腥異常。
這一個霎那間,當易流雲開始打量整座大殿之時,殺伐血腥之氣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似乎隨時都要將他淹沒。
易流雲當即沉心靜氣,默念“龜息決”洗滌心魂,就如同一塊橫置於激流之中的磐石,雖經殺伐之氣衝刷依舊不失本心。
一瞬猶如永恒,永恒不過一瞬。
仿似過了千萬年,又仿似不過轉眼一瞬,當所有的血腥殺伐之氣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無蹤之時,大殿的盡頭,有一麵繚繞變幻的巨大沉金之鏡當空浮現,鏡中光氣九轉,昏沉如金,最後凝練出八個豪氣衝天的雄渾金字。
魔臨天地,道法隨心。
八個字一出現,整座大殿頓時金光萬丈,昏黃如夕陽之光般的射線一瞬遍徹整座十萬丈的大殿,那一麵橢圓形百丈光鏡之下,有一麵巨大的高台,高台與懸浮豎立的鏡身之間,有一個身穿金袍的女人憑空浮現。
那女人容光豔致,美豔不可方物,雙手負於身後,頭頂一頂古舊的金光冠冕,一對鳳目開闔之間,似藏有天地萬物,深邃若星海。
就如同一個降臨人世的仙人般凜冽威嚴。
易流雲心頭頓生一股難以抑製的膜拜之心,對方澎湃的氣息洶湧如海,雄渾霸道,在易流雲的認知中,唯有兩個人曾經給與過他如此恐怖的氣壓威力,第一是癡菩薩苦無,白龍寺三聖之一,天梯排名前十,其次便是自己的師父青雲上人,在羅天宗懸浮磁島劈出那驚世駭俗的一劍之時,易流雲也曾感受過極為恐怖的氣壓,與眼前極為相似。
但不同的是,前兩股氣壓雖然恐怖,卻對他極為親近,而如今這一股恐怖的氣壓卻對他毫無親近之意,相反,殺氣森嚴。
易流雲根本不敢怠慢,當即將所有的力量催放而出,龍蛇勁不斷的施展,就連體內的天桑木竭盡所能的瘋狂運轉,給宿主提供盡可能多的玄氣。
饒是如此,易流雲也覺得苦不堪言,很多時候,他都忍不住要單膝跪立,但他心中的韌勁又不願就此屈服,隻是拚命的抵抗這一股可怖的氣壓,哪怕就是死也不願就此跪下。
“你是何人?”大殿盡頭高台之上的女人終於撤去了恐怖的氣壓,開口出聲。
易流雲這才覺得心魂一鬆,全身大汗淋漓,神魂極為疲憊,不過總算捱過了第一關,也不至於在對方心中留下一個窩囊廢的評價,當下不敢怠慢,恭敬的俯身說道:“在下流雲宗易流雲,見過黃泉宗主。”
那華服金冠的女人俯瞰著易流雲,一對鳳目之中威嚴凜冽,目光如炬,她冷冷的說道:“本宗不關心你是何人,阿貓阿狗之類的無須報上姓名,你乃玄道中人,與我魔門自古不兩立,小子,你夥同他人來我黃泉魔宗,可是想找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