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看上去樸實無華,就仿似輕輕的揮斬一般,根本讓人察覺不出一絲敵意,更有一種錯覺,仿似那徑直砍下的不是大刀,而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易流雲心頭一駭,不敢怠慢,手中太玄劍一震,淬有金光,鼓起全身之力架向這一刀而去,他之所以用盡全力是因為看不透這一刀到底有多重,蘊藏了多少的力道。
轟。
刀劍相接,不過一瞬,易流雲頓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倒飛而出,如同破布麻袋一般在地上倒縱出百丈之遠,最後才堪堪落下。
隻是剛停下的一瞬,趙守一已然如同鬼魅般閃現於他身前,速度竟然達到了詭異的兩萬分之一個呼吸間隙,遠遠超出易流雲。
趙守一手中的刀再度劈斬而下,依舊是如最初那般雲淡風輕,不藏一絲殺氣。
易流雲隻能半跪著招架。
轟。
這一擊的聲響如若雲雷開裂,易流雲全身筋脈寸斷,胸口一悶,嘴角瞬間溢出絲絲鮮血來。
二十頭巨龍之力,連並一萬真龍之力都不敵對方飄忽莫測的一刀。
可未曾等易流雲緩過神來,趙守一手中的大刀驀然一改方向,從劈斬改為斜斜的上撩。
一刀快如霹靂。
易流雲身軀頓時被刀勢帶起,飛入半空,鮮血四溢。
一共不過三刀,三刀之後,易流雲便墜落在地,血液飛濺。
那趙守真乃是生死魔宗的生宗弟子,生死魔宗貴為魔門上三宗之一,雖然一直墊底,但實力委實深不可測,至少不比那羅天門遜色,身為生死魔宗千年以來最傑出的弟子,趙守真的實力絕對驚人。
易流雲單膝落地,巨大的下墜力道讓他砸擊在方台上時響起一聲沉悶的大響,如重錘砸鼓,裂動而響。
血從易流雲的眉心至腹部處的一道刀痕中冉冉留下,他身上穿的那一件下品玄器甲衣持中裂開,刀痕清晰宛然,就仿似被裁剪似的,從頭至尾,下品玄器甲衣的器靈都未曾發出一聲掙紮的聲響。
易流雲低著頭,任憑血液從眉間滴落,在腳下蘊生出一團血跡。
趙守真手捧著那古拙的長刀,眼神一片淡漠,三刀擊潰易流雲對其而言不過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我生之宗向來與人為善,天命不公,人命卻是珍稀難得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離開這裏,否則,定將你的人頭斬下。”趙守真淡淡的說著,語氣卻是極為不屑。生死魔宗分為生宗與死宗二脈,生宗的功法講究幻變,處處留有生機,這功法的要義看似荒誕,與魔門嗜殺的風格向來不符,但實際上,生宗弟子的功法很是歹毒,一般而言,旁人若是與魔宗的人對上,或許潰敗或許能夠逃離,並非隻有身死一途。
可生宗的功法,是處處將你逼至絕境,心死若枯灰,與生宗之人交手,他們會讓你覺得活著也是多餘,不過苟延殘喘而已,生宗的弟子會將你的信心完全擊潰,抹去你逆天求道的意誌,從而在他人心死之中獲得極大的□□。
生宗,講究的便是君臨天下,無人可敵的修魔之念,踐踏著他人的意誌一步步登臨天道之巔。
趙守真一步步踏伐而來,語氣輕淡,氣勢駭烈,就如若人間的帝王一般。
“你覺得,我千辛萬苦來到這裏,會認輸麼?”易流雲忽然抬起頭,眉心間那一抹巨大的刀痕正在緩緩的收攏,就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道在將傷口攏住似的。
趙守真微微皺眉,他此時才發覺自己奪命的一刀未必如自己所想的那一般致命。
易流雲站了起來,一把撕去身上破碎的甲衣,下一瞬,他精致著上身,咧嘴一笑,“姓趙的,你太拽了,沒人告訴過你你很欠扁麼?”
趙守真當即擰眉。
但就在此時,精赤著上身的易流雲驀然低吼一聲,整個人猶如一尊炮彈似的衝擊而來,體魄之上,升騰的熾烈的青色火焰,上古火魔之血一瞬被其發動,遠遠望去,他撕裂虛空的身影就猶如拖曳出一道青色的火焰殘痕。
仙神禁錮符籙。
碰上前所未有強大的對手趙守真,易流雲當即便將自己最強有力的手段施展而出,無上絕流功法——仙神禁錮符籙。
這一式仙神禁錮符籙乃是以龍蛇之力催運而出,幻變無窮,正反相間,威力堪稱無匹。
這一道仙神禁錮符籙呼嘯而去,趙守真全無防備,巨大的力量罩壓而下,偏生又是正反相間,幻變無窮的手段,一收一漲之間讓他根本難以預防,很輕易便被禁錮其中。
不過趙守真乃是生死魔宗千年以來的天縱之才,手段何其強悍,他隻是將手中的生刀一橫,向前一探,整整三十道巨龍之力澎湃而出,刻滿魔紋的厚重魔刀之上頓時擴散出一股極為怪異的刀氣,就仿佛粘稠的蛛網一般將刀向上一頂,刹那之後,禁錮而下的仙神符籙竟然被魔刀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