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也察覺到了什麼，他看見一條細長的影子朝這邊掠過來，手下隻是微微一頓，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
他的手指微動，在那影子掠過來的時候就一把掐住了頭部，垂眸一瞥，原來竟是一條水蜥，指尖冰涼的觸感，讓他眼眸眯了眯。
身後聶凡焦急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忽的轉身，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前去。“喏，隻是這個....”話還沒說完，便被某人驚叫著一把推了過來。
力道不小，本就在濕滑的岸邊，被這麼一推，身形頓時不穩，雪霽滿頭黑線，掉下去的一瞬間，順帶將某人也給拉了下去。
“噗通——”兩聲巨大的落水聲響起，待在岸邊的君白一驚，淡色的瞳孔縮了縮。
“你們怎麼了？”
回答他的聶凡的尖叫。“啊，救命....”她不會遊泳啊。
沒頂的恐懼撲麵而來，腳下虛無的感覺讓她的神經緊繃，手上緊緊的抓著一角布料，仿佛那便是救命稻草一般。
雪霽本還想看看這女人驚慌的樣子，看著她好像真的不會遊泳，眼看便要溺水的樣子，心下便沒了興致，攬著她的身子便遊到了岸邊。
“沒事，沒事了啊。”上了岸，他撫著她的背，輕聲道。
“咳咳咳....”聶凡隻是咳嗽，咳完了也不說話，隻是麵色煞白的伏在他胸前。
感覺到不對勁，他低頭去看，卻見懷中的人大喘著氣，麵色慘白，緊緊的抓住他的領子不鬆手。
“怎麼了？”他問道，聲音裏帶了些許察覺不到的擔憂。
對方不答。
君白聞聲趕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無措的站在一旁，雪霽沒空管他，感覺到她的氣息平穩下來，才又安慰道。“沒事了，到岸上了。”
良久，聶凡才悶悶的吭了聲，她抬起頭，眼眸濕漉漉的，還有著未散開的驚恐，隻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雪霽覺得所有的冷硬都能在這樣的目光下柔軟下來，他收緊了手臂，默了半晌，才低聲道。“是我不好，不該拿水蜥嚇你。”
看樣子她應該受過什麼刺激，對水有陰影，而自己居然還害得她掉進了水裏，想到這兒，他怎麼就覺得自己這麼混賬呢？
聶凡還是沒說話，她想起來小時候因為貪玩，害的媽媽和自己一起溺了水，她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盡力舉出水麵，若不是爸爸及時趕來，媽媽就真的因為她而....
她無法想象這件事情的後果，倘若真的...真的...
她忽然緊緊抱住了雪霽的腰，顫聲道：“不，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推的你。”
如果她的反應沒那麼大，就不會把他推進水裏了，都是自己沒用，這個世界上，如果雪霽也不在了，她要怎麼辦...
同樣無法想象。
他怔了怔，漆黑的眸底卷起一片漩渦，他慢慢的將手放在了她的頭上，沉聲道。“不會的，以後你再不會掉進水裏了。”
良久，懷裏才發出了悶悶的一聲。“嗯。”
風鈴草最終還是沒有采到，君白望了望那個方向，又看了看這兩人，抿緊唇瓣，還是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