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
聶凡目瞪口呆的聽著,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是被雪霽一聲冷哼喚醒的。
“說刁民也不是毫無根據的。”
所以說人性最不可測。她想著剛才他們說的話,那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平常幫他們看病那都不算幫,如今出大事了,人家不幫了,就嫌棄人家了?
她聶凡活了這兩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人,刁民,果真是刁民。
烈霏奴的表情也不算好,但到底沒說什麼,寇音子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剩下的,出了阿盞說了句話,也沒人皺下眉。
“這些人怎能這麼想?”
聶凡正想著她遇見的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一個,便聽見這句話,她歎了一口氣,果真是雪霽若說,人當真是三界之中最複雜的了。
“這裏有些不對勁。”寇音子摸著下巴道,看著緊閉的許家大門。“你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來吧,我進去看看。”
說完,人就滋溜一下不見了,剩下一票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這人的性子,還真是夠灑脫的,哦不,他是仙尊。
身為寇音仙尊,在這小小的人間府邸自是無人會發現他。
許家家大業大,府邸自是不小,所見之處布置的皆是精妙,景色宜人,世代行醫的世家,就連路邊的一株青草野花都是帶著藥香的。
可就是這麼大的一座府邸,裏麵卻沒有絲毫人影。
寇音子覺得不對勁,轉了一圈,才見到一個婦人,那婦人身穿一身紅色華服,頭上珠光寶氣,手上拖著一個木製托盤,向前走著。
他心裏毫不客氣的誇了一句俗氣,然後隱身跟了上去。
所謂麵由心生,那女人顴骨頗高,一雙細長的眼睛裏滿是精光,眉間泛著黑氣,一看便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對方七拐八拐,終是拐進了一個房間,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窗戶全部封住,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隻能看到金猊香爐嫋嫋的冒著的青煙。
很舒適的味道,是安神香。
婦人進了門,複又關了起來,把藥放在桌子上,然後點了一支蠟。
紅燭泣淚,宛如美人紅妝慟哭般淒婉,畫著花鳥的錦木屏風後,有一人正安睡在床上。
“大哥,該吃藥了。”她輕聲呼喚道。
裏麵的人沒動靜,寇音子早已略過屏風,看到那到蒼老瘦弱的人影時,心中不免驚了一驚。
知道他已蒼老,身體必是好不到哪兒去,可身為一個大夫,何以讓自己淪落到這般境地。
那床上的人容顏枯槁,早已看不出昔年意氣風發的模樣,麵色灰敗,生機全無,儼然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
“大哥,起來吃藥了。”那婦人沒聽見動靜,便走進來,手上還端著那碗藥,看到對方人事不醒的模樣,也絲毫不意外。
她輕輕冷哼了一聲,走過來扶起那人,捏開嘴巴就要將其灌進去。
那藥是什麼他不知道,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心念一動,那碗即將對上嘴的藥就灑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