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卻是不知,本來師爺的爺爺丁老夫子給孫子起名丁堯的時候自然是指望孫從祖業,好好念書上進,早晚平地起高壘,將來在仕途上有大進,沒想到後來丁老夫子故去,丁老爺子給兒子取了個字“德勝”,那本也吉祥充滿了期望,希望這孩子在品德上繼續上進提高,卻不知,丁堯這個名堯字除了從垚(yáo),可還有個發音是從兀(wù),兀德勝,無得勝,那自然仕途坎坷頗有阻礙了!
丁師爺百思不解仕途不順的關節卻是在這裏!當然,如今遇到了逆天的史大郎,若是這廝眼色夠上道,大郎給他使把子勁的話!或許還有轉機!
“不瞞大郎說,若少華山賊人來犯華陰縣自保都未必能成,這些時日我也為這事茶飯不思,本屆大老爺三任六考,好不容易熬過這三年,年底就要卸任履新,在此之前如華陰縣能剿滅賊人自然是大有助益,起碼縣尊還能往上走上一程,回京任職京官或者轉任其他地方的通判知府都未必不能!”丁師爺素來聽聞九紋龍史進算華州頭條好漢,今日一見卻也真是個雄壯人才,或許也還看在價值一千貫的名硯的份上,被史進先前這麼一擠兌,忍不住便吐了實言!
史進聞言心喜,暗道既然你既承認華陰縣無力剿匪甚至自保,而縣尊老爺又指望能得個好評轉任上進,那正和我史大郎從中取事,左右逢源!好歹在闖蕩江湖前結交好漢前,先把華陰縣史家莊和少華山這個老家基業給夯結實了!
“若本縣無力剿滅強人,莫不如上書州府,請華州州府派出大軍來,相比賊人望風披靡,早晚還我華陰朗朗乾坤?”史進試探著出主意道。
“州府若有心來剿匪,又豈會隻顧頒下公文了事,華州偌大的地麵,如少華山般占山為王的強人七八處烽火總有,曆來關西多豪傑,對朝廷來說,隻要沒有縣府州府失陷與賊,個把荒山野嶺這數百年來又幾時能斷過強盜了?!若真是我華陰縣被圍,或許州府大人還能派下兵來搭救一二,此刻賊眾遠在少華山,他不來,我等躲著不去招惹他還來不及,平白就算能把州府軍將招了來,俗話說兵過如匪,彼時人吃馬嚼連搶帶拿的,一準比幾個少華山賊人對地方的禍害更大!”這丁師爺不知怎的,對初次見麵的史大郎頗有好感,不知不覺發著牢騷說起了體己話!
“史家大郎,我知莫說華陰縣,就是華州地界,人都誇說你是頭條好漢,丁某與你一見如故,這才以體己話相告,可不能輕易與旁人提及,說出去有損官府的體麵!”丁師爺緊跟著叮囑道。
“大郎自省得,管教師爺放心!隻是這強人不是你躲著他不去招惹他,他就不來的叨擾你的!想那蒲城縣地麵人煙稀少沒甚油水,這夥賊人也不曾放過,今早大隊出動必是去擾亂地方,然則我華陰縣三年來在縣尊和師爺的一力教化提攜下,保靖安民,百姓富庶更勝往常,那賊人斷斷沒有放著嘴邊的肥肉不吃的道理,師爺以為如何?”史進畢恭畢敬的道。
丁師爺老臉一紅,心道這個史大郎倒會說話,這三年縣太爺壓根當了甩手掌櫃,一應刮地皮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雖有心提拔自己當個縣丞或者主簿,一來自己對科舉入仕還抱著一絲飄渺的希望,不願就此屈身成吏,另一方麵華陰地頭的本地勢力還頗為頑固,縣府的幾個副職也不是縣尊輕易想動就能動的,現主簿和縣丞仗著本鄉本土人又有縣尉領著兩個都頭一夥土兵撐腰,這夥地頭蛇抱成一團這三年來可沒少給自己掣肘和牽扯。
不過說到維持地方,丁師爺其實還真頗有點建樹,起碼沒有讓整個華陰縣被縣尉那夥人搞得烏煙瘴氣,老百姓和小民總還有申冤喊屈的地方!地皮是幫縣尊大人刮的不少,可比起其他地方的父母官來那就要收斂羞怯的多了!如今被史大郎這麼一誇,丁師爺心裏終不免略略自得了一下。
“師爺?”史進見師爺掂著胡須笑眯眯的發呆走神,試探的叫了一聲!
“啊!史家大郎,你說的不錯,強人豈是好相與的?他們那個大頭領朱武,江湖人送綽號“神機軍師”,聽說有神鬼智謀,端的厲害,偏生不好好做人,卻去做賊,有這廝在,少華山賊眾早晚會來叨擾我等華陰縣,這事情卻當真是難辦!。。。史家大郎,你可有何良策,獻來與縣尊大人和丁某分憂?!”丁師爺醒過神來,連忙遮掩的道,卻把皮球踢還給了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