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張清二人卻不過眾將的拉扯起哄,本又年少氣盛,便把眼來瞧史進,史進見狀笑著道,“眾將與你二人切磋比劃一二無妨,隻不許你等傷了和氣,更不得意氣用事傷了人!若應得,這邊出去比劃,若不然,拉倒!”
眾將轟然應諾,便出了大堂,來到寨內空地,眾將早有軍漢牽過馬來,董平和張清的伴當也牽過馬匹兵器,眾將披掛整齊,這邊陳達性急,潑拉拉提刀放馬搶先到了場中,便向董平和張清挑戰,二人謙讓了一下,到底張清氣盛搶了頭籌,便上馬提槍來戰陳達,眾將和軍士們俱圍成了個大圈,在周圍觀戰。
陳達素來勇猛,當日領一百餘騎就敢來挑戰史進,到了渭州一個照麵就敢跟魯達步下放對,雖然不敵,卻從不退縮畏懼,跟著史進來此橫山寨,連打兩場惡仗獲勝,整個人的狀態都被激發起來,前次跟夏軍鬥將,這廝被羅烈搶了風頭,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跟兩個小將放對,這廝生怕又被人搶先,因此第一個衝到場中挑戰。
等張清提槍躍馬進場,陳達這廝也不多話,縱馬便直衝過來,掄起那杆四十斤重的大砍刀,兜頭就是一刀,張清見這廝來的凶猛,怕氣力不如他,因此不敢硬架,隻往右側一挑,二馬交蹬而過,便破了這招,心中暗忖,這廝果然力氣不小,震的自己虎口都麻。
二將便你來我往戰在一處,陳達一味奮勇而上,早把史進說的點到為止拋在腦後,當初史進替他選的刀法卻是簡化了的,上來就是砍腦門,掏耳朵,再掏耳朵,削手,再削手,過馬則是一招用刀鏨子捅人屁股的矛招,因實用和簡單,配著四十二斤重的大砍刀,這幾個月倒讓陳達也練的得心應手,因此刀刀加力,張清的槍法雖好,卻尚未修煉到一流,力氣又不如陳達,因此二人交手十合,張清回馬便走。
陳達殺的性起,放馬便追,卻見張清左手帶住了槍,右手從錦囊裏摸出石子來,扭回身,覷個真切,張手一石子,啪的正中陳達的盔頂,震的腦袋發蒙,且直接打落了盔纓,陳達嚇了一跳,拉住馬呆呆的站在當場,張清則撥回馬頭,便在馬上拱手道,“多有得罪,因大人說不得傷了自家人,所以取的是盔頂,若對敵,直飛麵門而去。”
陳達心中羞慚,想他這石子來無影去無蹤,卻如何躲得,躊躇半響,紅著臉隻得認輸,怏怏的下場。
羅烈這廝一根筋,心道陳達必是不提防,既知他會飛石打我,躲開了不就行了?這廝搶著下場,張清抖擻精神,放馬來迎,須臾八九合,張清依舊撥馬而走,羅烈照舊放馬去追,一心提防要躲他的石子,結果剛看見張清轉身,未見他張手,自己盔頂便中一石,震的腦袋發暈,居然壓根沒的躲,這廝要待不忿,卻終躲不開這石子,心想若被他打在臉門,輕者受傷落馬,重則喪命當場,卻不是好耍的,便也隻得認輸。
接著張清七八合後打了蕭遙,十一二合後打了墨彪,十三四合打了鞠華,愣沒人躲過這飛石,史家莊眾將自認不如,壓根就沒敢上陣。延安府小小牙將大出風頭,一時間幾乎打遍了騰龍軍的牙將。韓世忠和劉光世因傷未愈,隻是圍觀沒有下場,不過韓世忠比魯達還略遜一籌,真下場也未必能贏,至於劉光世,槍法本事隻跟鞠華蕭遙相當而已,更是贏他不得。
這邊魯達哪按捺得住,隻要上去廝拚,還是朱武心細,情急之下,找了片鐵甲挖了兩個洞,替魯達綁在臉上充個麵甲,這魯達便興衝衝上馬提斧來戰張清,張清槍法算準一流,比之蕭遙鞠華都高也有限,可眼力和這手裏來無影去無蹤的飛石,那幾乎是超一流的水準,見魯達蒙著臉來搶自己,知他意思是打中頭盔和麵甲也是不退的,張清手中槍如何是魯達那把六十二斤斧頭的敵手,交馬三五合便力氣不加,轉身便走。
魯達放馬便追,到要看看你這個小將如何破我的臨時鐵麵甲,沒想到張清一回手,啪的一下直接打中了魯達持斧的手腕,力氣用的不大不小,卻神準異常,魯達手腕酸麻,將將要提不住大斧,不由停下來愣在當場,這邊張清撥回馬頭道,“小人用槍可萬萬不是大人的敵手,這飛石打哪其實並無定數,躲得過才是正解,靠擋的話隻怕會手忙腳亂措手不及。”
魯達手腕酸麻,有心要戰卻力不從心,騰龍軍眾將除了楊誌史進未曾下場,其餘竟都贏張清不得,一時鴉雀無聲。
這邊董平等到現在早心癢難煞,見無人出戰,便自提雙槍來戰張清,張清見他縱馬氣勢逼人,知是個勁敵,不敢怠慢,沒等董平衝到,招手就是一石子,要打他頭盔,卻被董平覷個真切,把頭一側閃了過去,眾將都叫一個好字,到此時才知這董平身手居然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