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和乾珠剛出大門,隻見門口的轎子和馬車排滿,無數富商和管家模樣的爭先恐後往前遞著禮單和拜帖,史進吃了一驚,到底是大宋都城,瞧著馬車和轎子的成色,這來套近乎的非富即貴,乾珠顯然對這排場和虛榮挺樂在其中,史進回頭看了下,便喚蔡福過來,吩咐他以後隻要有人送禮單和拜帖來,照單全收,登記好了,等晚上再來回他,自有吩咐。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史進卻心知,這幫趨炎附勢的家夥,多數還是衝著這宅院的原來主人蔡京的麵子來的,或許也有一些是想通過自己走童貫的門路,都知道自己是當今文武兩宰相爭相拉攏的熱門人物,蔡京和童貫拉攏自己,除了想培植黨羽之外,其實也帶著討好道君皇帝的心思在裏頭,這個時代的每個階段,隻怕都會有一些炙手可熱的寵臣出現,顯然,自己和乾珠,是此刻大宋朝和東京城最熱門的話題和人選!
蔡福得了史進吩咐,展顏一笑,顯然史進對自己的放手使用還是頗合這廝的心思,蔡福乃相府出身,迎來送往的應酬功夫相當熟撚和幹練,站在台階上七手八腳一指揮再一吆喝,門口混亂的局麵頓時一清,來拜訪的規規矩矩到一邊排隊,遞拜帖送禮單從馬車轎子上往下抬禮品,這邊蔡福指揮幾個仆役登記的登記往裏搬的往裏般,一切都輕車熟路井井有條,史進心裏暗讚一個好字。
董平張清和伴當們從邊門牽出馬來,史進和乾珠正要上馬,隻見巷口鑼聲響起,一隊盔甲鮮明旗幟燦爛的禁軍轉了進來,當先一員將領,看上去三十許年紀,雍容豐潤,身材長相俱是不俗,等近到跟前,來人下馬,上前便唱了個諾道,“當麵可是史節度和公主?某大內金槍班教頭徐寧,今日恰不當值,奉童相差遣,卻來引史大人和公主去童相府中赴宴。”
史進聞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連忙上前一把扶住,道,“原來是有名的金槍班徐教頭,向來多聽林衝哥哥提起,早先在渭州和定邊,楊誌和魯達二位哥哥也多有提到,都說京師金槍班有個教頭徐寧,武藝本事了得,鉤鐮槍法獨步天下,今日有幸得見,何其快哉!來來我與你介紹,這是公主乾珠,素來就像我妹子般,不過看來得招兄弟當個駙馬,身後這兩位也是我的兄弟,雙槍將董平和沒羽箭張清,武藝也是相當了得,改日你們正好親近親近。”
徐寧倒不料這九紋龍如此謙和,忙不迭的公主見禮,又和董平張清相見了,董平張清也素聞京師禁軍教頭裏,這個金槍手徐教頭的職位還在昨夜大郎新結的那個林教頭之上,心中倒也敬仰,不敢怠慢,搶著上來叉手行了禮,徐寧心中暗讚,好一對俊俏威武的後生,隻是不知這九紋龍卻幾時和林衝哥哥結了兄弟來?
向來不曾聽哥哥提起,倒是那楊誌在京做製使官時,跟自家也是打過照麵的,聽聞他在邊關已經做到節度副使,全拜跟了眼前這史大郎,一時間徐寧心潮也煞是起伏不定,心中湧起一般豪氣,早晚也得上邊關掙個功名,卻好似整日拱衛大內,看著光鮮,這職位卻晉的甚慢!而且排班太過拘束,整日裏陪王伴駕也是個心累的活,哪比的上邊疆一刀一槍來的爽利?
當下便由徐寧的金槍班禁軍開路,一行人騎著馬緩步迤邐沿著街道便去那童貫的府邸赴宴,乾珠口直心快,連珠炮般便問徐寧,“徐教頭,你這金槍班的禁軍看著倒是光鮮,也都人高馬大身材健碩,可有甚真功夫沒有?比夏國的侍衛親軍如何?你這班軍漢得算是皇帝哥哥的保鏢吧?怎麼等閑可以出來替我等開道?這不逾越麼?”
徐寧聞言,笑著道,“禁軍金槍班直正是大宋皇家護衛,可一來此刻不是我等當班,二來公主乃是禦妹,就是內值派我等來開道伴駕也不算逾越,三來,某等雖在大內當值,算起來都還歸著兵部和樞密院該管,童相素來厚待我等下屬,受童相囑托,來為公主和駙馬開道,乃是我等的榮幸!”
史進聽了直點頭,這徐寧有眼色會說話,應對得體條理分明,倒是個人才,若他的武藝本事當真了得,早晚跟童貫討個人情,卻是帶到軍中曆練一般,結為兄弟豈不甚美,反正史進心裏,林衝徐寧這般禁軍教頭軍官,一來有武藝本事,二來心有抱負,三來現狀也不過了了,有了自己和楊誌魯達這樣從軍立功高升的先例,估計對這幫中級軍官的產生的潛移默化作用應該不小。
童貫府邸的豪華和午宴的豐盛自然不在話下,史進也做足了表麵功夫,開口恩相閉口童公,一臉誠摯加滿心感激,拍著胸脯說今後戰場上童相指哪,自己就打哪,絕無二話,絕無退縮,誓死報效!當然史進說這話的時候,是在童貫書房,邊上沒有旁人,可依然把個童貫哄的眉開眼笑合不攏嘴,史進甚至湊到童貫的耳朵邊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