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和孫二娘看著這夥少年群情激動嗷嗷直叫,心裏都道大郎難道能掐會算,這夥子周侗的少年弟子們果然是初生牛犢,若真領到太原府跟著大郎錘煉幾年,何愁日後我河東軍手下無將人手不足?
這邊嶽飛卻伸手止住了猶在喧鬧的弟兄們,躊躇了下,躬身對史進道,
“跟相公去河東路太原府投軍,嶽飛和兄弟們心裏想的一般,都是千肯萬肯的,隻是小子們年少,家中還有父母,上麵還有周侗師傅,卻不敢擅自答應,總要稟過了父母師長,得了家長首肯才好,萬望相公見諒!”
嶽飛嘴上雖這麼說,自己心裏可是已經在琢磨著,回家要怎麼說服雙親放自己跟了史相公去太原府這檔子事了,少不得,還得搬了義父周侗出來說話最好。
被他這麼一說,牛皋、王貴、湯懷、張顯四個少年心裏俱都咯噔一下,讓周侗師傅領著去湯陰縣上參加武生選拔是一回事,家裏父母豈有不肯的?
可真要千裏迢迢到河東路太原府去從軍,隨時麵對兩軍陣前的廝殺,這等搏命凶險的事,家裏能答應麼?
這麼一想,這幫少年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別看自己兄弟幾個長的長大魁梧早熟,也就虛歲十三四歲的樣子,這麼小就去邊關從軍?隻怕家裏父母不肯答應!
史進瞧了這幫少年的神色,知道是擔心自己家裏不放人,其實這事他也早有考量,所以才打算必要先請動周侗師傅去那太原府。
這廝心想周侗既來了湯陰縣五年,又和這夥少年們朝夕相處每日教他們武藝本事,相必和諸少年家長父母的關係也俱是熟的,有周侗這家長們信得過的老師做保帶著隊去,眼前這些少年的家長,想來應該能放心的下。
一念至此,史進卻又笑著道,“其實這卻無妨,宋夏遼三國邊關此刻尚無戰事,要說從軍其實也無甚大的危險讓你等父母放心不下,若你等家裏實在不肯放人,那也無妨,早晚等你們長大了可以自己做主時,再來我這河東路不遲!”
隻是周侗師傅,春秋雖鼎盛,然歲月不等人,史進這次必是要請去太原府當這個總教頭的。至不濟師傅走了,留你們自己在這裏磨練武藝本事唄”史進嘿嘿的跟了一句!
武鬆和孫二娘聽了相視一笑,心道史大郎這麼一說,這幫少年如何經得起激,隻怕若家裏不肯,他們就是偷偷跑了出來都未可知!
這邊孫二娘眼珠子一轉,便道,
“瞧你們這幾個長的個頭都不小了,剛才舞刀弄槍的時候很有點大將風範了麼,怎麼到了要從軍見真仗了就慫了不成,偏推說自己年紀小?我九歲就跟我爹闖蕩江湖了我跟你們說,你們錯過了這村可沒那店了,向日我爹也不答應我跟了史相公去投軍,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樣?”嶽飛等幾個少年睜大了眼睛急著問道,顯然這夥少年都在琢磨如何過家裏父母這一關。
史進笑著替孫二娘回答,“我這個師妹,你們可別學她,她爹爹當時不答應,她就要跟自家老爹分道揚鑣,讓他爹爹自己去開客棧,她卻要學花木蘭,去邊關做一個女將!”
孫二娘一挺胸道,“師妹我學了一身武藝本事,難道是用來洗衣做飯端茶送水的不成?當然要憑這身本領做一番事業出來!”
牛皋性子急,孫二娘手裏那根擀麵杖的本事他是領教過的,這廝振臂嚷嚷道,
“老牛我家中就一個老娘,一副擔子就齊活了,大不了我把家也搬到太原府去,老牛我投奔史相公這是投定了!你們要願意在湯陰種地你們自管種去!”
王貴聽了脖子一梗,便也嚷道,“我家裏還有弟弟妹妹一堆人,留他們在家侍奉父母繼承家業足亦,我必是要跟了師傅一起去太原府的,湯懷張顯你們去是不去?”
湯懷張顯家裏跟王貴一樣,都是永和鄉富庶鄉紳地主人家,雖然是家中老大,可既拜了周侗學了個文武雙全,自家性子到底還是弓馬武藝上,牛皋王貴要去,他二人如何肯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