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星!
對方帽簷上有五角星!這是戰友,而且隻可能是突擊隊先前被認為已經‘戰死’的隊員之一。
瞬間,張青山的心頭鬆了口氣,和對方幾乎是同時長吐一口氣。還沒等張青山回過神來,就感覺自己被眼前的戰友一把抱住。這一刻,張青山的內心十分複雜,但多半都是激動與興奮;這一刻,張青山同樣緊抱著戰友,為戰友的‘複活’而激動;這一刻,張青山最想做的就是放聲大笑,開開心心的大笑。
“你們他媽的怎麼現在才來,剛才可把老子嚇的隻想尿褲子。”
耳邊的輕語,讓張青山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同樣在對方耳邊小聲答道:“你怎麼躲在這裏?”
說話間,兩人都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不用說,肯定是鐵紅軍感覺到張青山的停頓,扯了扯繩子,沒見反應,這才慢慢湊過來。
張青山和那位戰友就這麼扭頭看著,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卻依然睜大眼睛,感覺著鐵紅軍的腦袋慢慢接近,最終,三顆腦袋撞在一起……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無它,就因為激動——在這樣的環境裏,得知戰友活著,另一個覺得戰友沒有拋棄自己,內心的煎熬找到了歸屬,兩人心情激動的都想發泄一番,卻無處發泄,憋的十分難受,於是,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這樣一種有趣的方式來發泄。
鐵紅軍的經驗到底豐富一些,雖然他揚起手就要打,可手剛剛提起,就醒悟過來:怎麼多了顆腦袋?
用力拉了下手裏的繩子,確定張青山在自己的左邊,沉聲問那個戰友:“我是鐵紅軍,報出你以前的職位和姓名。”
張青山一聽這話,心頭暗讚:鐵紅軍被指定成為突擊隊的隊長不是沒有道理的,看看人家著經驗:雖說敵人冒充的可能性很低,但幾率是存在的:他們出去那麼久,敵人完全有可能趁機打著火把過來檢查,然後,誰能肯定對方不冒充?再想想自己剛才隻顧著高興,直接就確定對方是自己同誌的行為,確實有點冒失。萬一對方是敵人,那麼,在關鍵時刻也不用做別的,隻需一槍,就能讓大家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為接下來的行動增加了難以預料的難度。
“老班長,不,隊長,我是鐵腦殼彭鵬啊!你的老部下,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你這該死的,見老子腦袋湊過來你也不知道讓一下,被你這鐵腦殼撞的的眼冒金星,鬼他媽的聽得出你聲音……對了,你這家夥沒死就算了,怎麼還在這裏裝死?”隊伍中雖然不允許打罵戰士,可私下裏罵幾句髒話,表示高興(這個潛規則一直到現在都還發揚著:隻要不罵你親人祖宗,別的,罵的越多越狠越大聲,表示對你越喜愛,這就是軍人之間表達興奮的一種方式。就好像現在,鐵紅軍是見到老部下還活著,心頭高興,所以嘛人,張青山這個‘外人’就是想被他罵,人家還不稀罕罵了。)
“鬼他媽的想裝死。老子是在跟大家一起撤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牆壁上,一下子撞暈了。醒過來,正想著爬出洞去,就聽見輕微的響聲,估計是你們,為了避免槍走火而被你幹掉,就隻好在這裏等你們了。”
接下來,就沒聲了,不過,彭鵬感覺到兩人都在向下蹲,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他倆在偷著樂,卻又無法辯駁,隻能生悶氣的幹等著。
“好了,你抓著張青山同誌的衣服,跟在我們後麵。”
有了這個小插曲,三人的心態放鬆了很多,繼續前進。
根據計劃:突擊隊突襲第二道關卡,吸引敵人的火力,並阻擊敵人的反擊,等主力把那兩門土炮運送過來,再用土炮轟擊關卡。按黃德寶的估計,隻要土炮一開火,敵人的士氣比亂,很有可能不用再打,這幫土匪就會主動投降。就算不投降,大家也可以趁土匪大亂而一鼓作氣的衝上去,結束整個戰鬥。
這個計劃聽起來簡單有效,可執行中卻出了一個巨大的驚變:他們把什麼都考慮到了,可他們從未在這樣又長又大的山洞裏作戰過,就更別提在山洞裏進攻敵人的關卡,所以,無論是紅軍指戰員還是自衛隊員們,都沒這方麵的經驗,很自然的忽視了一個決定性因素:爆炸會對洞內石壁造成的衝擊。
當鐵紅軍帶著兩人順著彎道走了十多步,就看到了忽明忽暗的火光,知道來到先前的地點:土匪也狡猾,他們不在關卡上留一點光線,卻在關卡前二十來米處,在地上插了四隻火把,又把四個馬燈吊在石壁上,把這周圍十來平米照的宛如白晝。如此,你若想摸近點,土匪必定看得見,就更別提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