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青山救下的那個紅軍戰士和正跟他互掐的敵人,同時抬頭看向張青山這邊。
兩人瞬間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一個見援兵在生死關頭趕到,自然大為振奮;另一個則被這突然驚變弄的麵色大變,滿眼驚恐。
那個紅軍戰士見對方奮力掙紮,急於脫身,又如何肯讓他如願,頓時一把死死地抱住對方,任憑對方如何用力也不鬆手,擺明了是要等戰友過來幫他殺掉這名敵人。
張青山沒有讓他失望。
急速衝過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大刀往對方脖子上一架,一拉,一股鮮血飆出,染滿了那個紅軍戰士一身。
一把將那個紅軍戰士拉起,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把上了刺刀的長槍,放在他手上後,張青山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大吼一聲“殺!”,便飛速衝向另一名敵人。
那名敵人正跟一個紅軍戰士刺刀對刺刀的拚殺,見張青山一聲咆哮,猶如魔神般的一躍而來,高舉打大刀寒光閃速,心頭大驚,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步槍平舉,想抵擋張青山這臨空劈下的一刀。
“當!”
一聲脆響,那名敵人不甘的倒下,臨死前卻看向身前的那名紅軍戰士:他情急之下隻顧抵擋張青山這一刀,卻忘記了先前的對手。那個紅軍戰士見援兵殺到,迫使對方抵擋,中門大開,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刺刀突進,完成了刺刀中典型的拚刺。
“謝謝!”
張青山一抹臉上的鮮血,對那個戰友笑道:“都是自家同誌,有什麼謝不謝的。走!再殺幾個敵人。”
這樣的故事在戰場上時時上演。
在這不大的山頭上,一兩百人捉對廝殺,可張青山這十七人的陡然加入,效果巨大,讓形勢逆轉,徹底改變了一切:一來,這一兩百人廝殺有一會兒了,此時正值雙方都筋疲力盡之時,張青山等人的陡然殺入,時間掌握上恰到好處;二來,突擊隊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無論是槍法還是刀法都是高手,加上敵疲,他們又剛入戰場,正是生龍活虎之際,這十七人的作用,絕對能讓我方戰士第一時間體驗到生力軍的強大,同時也讓敵人第一時間覺得心寒,甚至有點被打懵的感覺;第三點最為重要,周邊依舊在大喊援兵趕到,讓敵人心慌意亂,張青山等人的加入,踏踏實實地證明了這不是紅軍在吹牛,給敵人造成了強大的心理震撼。
但敵人身處突破紅軍防線的邊緣,加上執法隊在後麵壓陣,前麵有軍官做表率,他們雖然慌亂,可並沒有大亂,甚至沒有出現逃兵。
突擊隊如同一條小溪流,快速侵占著幹枯的地麵,極為顯眼。
幾分鍾後,當突擊隊殺到戰場中心,敵人明顯有些慌亂了,隻是在苦苦支撐。而這時,壓垮敵人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三連趕到!
“噠!噠!噠……”
“砰!砰!砰……”
“殺呀!”
“衝啊!”
上百人突然殺到,這種驚變,讓敵人立馬就知道此次突圍徹底無望,哪怕身後有執法隊,哪怕身前的長官聲嘶力竭的咆哮,都無法改變眾人的頹喪之氣。不知是誰率先調頭逃跑,很快,敵人散亂的慌忙撤退,無法阻止。
“停止追擊!小心敵人的圈套。停止追擊……”
張青山等人正殺的過癮,聽到山頂傳來的喊聲,覺得這事蹊蹺,不由的停下步伐。扭頭回望,卻見山頂上一些戰士正舉槍對敵人射擊,趕緊掏出盒子炮,邊往回撤邊對敵射擊。
“為什麼停止追擊?怎麼回事?”回到戰壕,張青山問一位戰士。
“這幫狗日的實在太陰險了,在那兒部署了一個機槍陣地。每次白狗子要進攻我們,他們就以機槍和小鋼炮開路,然後讓白狗子們衝鋒。可每次等我們打退白狗子們,想趁機追殺,他們就開機槍阻止我們……”那位戰士指著山下一道防禦工事,上麵有兩挺重機槍和幾挺輕機槍在防禦,一旁還有三門小鋼炮。說到這兒,那名戰士大為憤恨的錘了一下泥土,憤憤不平的說:“媽的,要是我們也有這麼好的裝備,又豈會讓他們猖狂,早他媽的把他們全都收拾了。”
也許是為了驗證他的話,話音一落,就見山下敵人的機槍陣地開火,同時,小鋼炮也開始發威。
“炮襲!”
一聽這話,大家全都臥倒。要知道,山頂的紅軍戰士中,很多都是新兵,現在居然嫻熟到不用人示範就能做出這樣的反應,可見,他們在這片陣地上,沒少遇到炮襲。
“咻~!咻~!咻~!”
“轟!轟!轟!”
敵人的炮彈儲備顯然不多了,打了三發炮彈後,居然就不再打炮。顯然,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真正要轟擊陣地,而是在警告,或者說是一種震懾性的展示:讓紅軍戰士們知道,他們還有能力炮擊,別想進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