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跪哭(1 / 2)

“連長,不好了。”

“寶玉,出什麼事了?看把你慌亂的。”張青山喝著酒,吃著米豆腐,心情不錯,話就有點多而囉嗦了,見周寶玉這神色大變的驚慌樣,便打趣道:“不是我說你,什麼連長不好了,我不是好好地麼?寶玉啊!你參加革命也有半年多了,好歹也算個老兵,怎麼……”

“連長,你堂客(老婆)出事了。”因為張青山和向雪琴的關係早就是公開的秘密,連團長和師長都親口說過“長征勝利後,師長當證婚人,團長當媒人,要給他倆舉行婚禮”,有師長和團長背書,自然沒人會追究這事——這既是戰士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的一種期望,也是大家看好張青山的將來,對其重點培養的一種肯定的暗示。因而,大家私下裏打趣他倆時,都稱呼向雪琴為連長的堂客。

“咚隆隆~!”

正端著的酒碗一下子就掉在桌上,張青山一點也沒有老兵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鎮定覺悟,在酒碗還在桌上咕咚咚滾動中,一把將周寶玉抓過來,惡狠狠地問道:“說!她出什麼事了?”

“聽說她受了重傷,正在送往總部醫院急救……”

“你怎麼知道的?”一旁的王武見張青山麵色大變的就往外跑,趕緊追問。張青山也停下步伐,轉身看過來,虎視眈眈周寶玉:雖說同誌們經常沒事愛互相開玩笑,可這樣的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萬一真是個玩笑,張青山決定一定要狠揍周寶玉一頓。

三岔口一戰,突擊連和紅三連傷兵加起來有三十來個,其中重傷員有七八個(主要是紅三連為了拖住敵人,給突擊連最大的支持,硬頂著數倍於己的敵人的進攻,因而傷員多。突擊連主要是因為那場大爆炸,多時耳朵受傷,但隻要沒當場炸成聾子,相對要容易恢複得多。)有幾個重傷員生命垂危,不能運送到牛欄壩總部野戰醫院,偏偏醫護人員不夠,更沒有動手術的器材,隻能邊做些簡單的急救邊向總部醫院求救,請他們派手術大夫帶著器材藥品來三岔口搶救重傷員。

向雪琴本來就擔心張青山的安全,聽說突擊連有損傷,又想著好些天沒見到張青山了,公私並用,就主動來了。

一行醫護人員在一個連的保護下緊急奔來,原本以為這等武力護送絕對安全。萬萬沒想到,走到中途,居然有敵人的散兵遊勇打冷槍(後來查明是當地反動地主武裝見國民黨軍隊來了,以為翻天的時候到了,就主動跳出來,恰好遇到這一行人。正麵較量他們不敢,可躲在密林裏打幾槍後借著地形優勢跑路,他們還是敢的,事後也可以對國民黨邀功)。很不幸,有位姓向的女護士當場犧牲……而周寶玉碰到的那位同鄉戰士是來給四十九團傳令,提醒四十九團萬不可大意,尤其要注意周邊被剛剛擊潰的敵散兵遊勇滋擾,要盡量保護好百姓的生命財產……

張青山一聽,撒腿就向外跑。幾個戰士趕緊追上去,王武丟下幾角錢給老板後,追上周寶玉,追問:“確定是嫂子嗎?”

“不知道,我那位同鄉也叫不出她的名字,隻是聽大家喊她小向。”

張青山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飛到向雪琴身邊。飛奔了二三十米,張青山越跑越覺得慢,心情越急躁。恰好,迎麵有兩人騎著兩匹馬不急不慢而來,張青山大喜。

衝上前,左手一把拉住左邊那匹馬的韁繩,右手抓向馬上的人,嘴裏大叫著:“借你的馬用一下。”

哪知對方騎術不錯,張青山這一拉不僅沒把對方拉下馬,對方反而舉起馬鞭邊做要打的姿勢邊大喝:“你幹什麼?”

一心隻想早一步趕到向雪琴身邊的張青山哪會跟他廢話,利索的掏出盒子炮向對方一指,怒目圓睜中,也許是對方被張青山的氣勢嚇到,又或者真怕反抗之下張青山會開槍,很順利的就被張青山一把拉下馬,摔在地上。

“你這是光天化日搶劫,我要去告你!”

張青山根本就不答話,調轉馬頭,一夾馬腹,一鞭子下去,馬兒嘶鳴一聲,急速向前衝去。

與此同時,王武也衝到另一匹馬兒身邊,這位騎士到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道理,不用王武動手,很自覺的下馬。

別看王武平時脾氣暴躁,但畢竟事不關己,多少理智些。

聽到那個被張青山拉下馬的家夥這麼一喊,知道要壞事,不過,馬都被張青山騎走了,再怎麼解釋也白說。他往身上摸來一下,一喜,掏出上級發給他們用於作戰指揮時看時間的懷表,遞給對方,道:“事情緊急,借你們的馬一用,這塊懷表就當是抵押在你們這兒,回頭,你們到四十九團突擊連來取馬。”

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又對另外幾個戰士吩咐:“你們不用跟著,回去把事跟指導員說一聲,我跟著連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