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有意拖拉,彭鵬卻是根本不在乎,因而,兩人吸著煙在外麵等著。
足足等這根煙抽完,聽裏麵的慘叫聲弱了些,這才出聲讓大家把這幫畜生抓到外麵去。
彭鵬擔心這幫畜生一露麵就會被憤怒的百姓給活活打死,因而主動跑在最前麵,一時顧不上張青山。
張青山抽空快步走到機槍鬼身邊,碰了下他,使了個眼色。機槍鬼把手裏押著的人犯交給別的同誌,跟著張青山來到一旁。
“李貴,現在沒外人,你給我個實話,我張青山平時對你怎麼樣?”
“連長你一直拿我當親兄弟對待,沒說的。”機槍鬼也是個老油條,一聽張青山的話就明白了意思,當下帶著一股決絕之意,道:“連長,你說吧,等下我從哪兒下手?你放心,完事後我絕不會連累別人,絕對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氣憤至極而動手的。”
張青山反倒是被他說的一楞,隨即明白過來機槍鬼這話的意思:他肯定是以為我特意把他拉到一邊,是要他去把這幫畜生全突突了。
“說什麼了?這事跟你沒關係。再說,也不是你能扛得了的。”
“連長,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等下你拿著你那挺輕機槍,假裝站在我身邊……記住,不僅要多給我準備兩個彈夾,還得把保險打開,免得老子到時候不能第一時間扣動扳機,被老彭搶奪機槍。”
“那可不行。連長,全連的同誌們可都還等著你領導大家立更多的戰功了,你要是沒了,讓同誌們怎麼辦?我看還是我來吧。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放屁!沒了老子這個連長,你們就不革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記住老子的話。”說完,還有些不放心的威脅著:“你要還拿老子當連長,要還想跟老子做兄弟,就別給我掉鏈子。”
“可是……連長!連長!你等一下……”可惜,張青山已經跑了,機槍鬼無奈,隻能去準備。
張青山來到門外,見一些同誌正組成警戒線,以免憤怒的群眾衝過去。為此,彭鵬正聲嘶力竭的喊話,努力安撫百姓的憤怒之火。卻讓張青山心頭冷笑:老彭,將心比心,要是你的老婆或者女兒被人如此,恐怕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阻止你生吃了對方。光安撫,沒用!必須的讓他們把這股怒火發泄一番,否則,淤積之下,天知道會鬧出什麼大亂子。
還有一些戰士正忙著把這些畜生押到對麵牆體下,站成一排。可因為百姓過於憤怒,屢次想衝破警戒線,讓那的警戒人員不夠,隻得從他們中抽調,為此,他們也隻能把這些畜生押到牆體下,然後退到外麵,留下一些人端槍看押。而這,就給了張青山行動的完美條件——既能幹掉這幫畜生,又不會傷到自己同誌和百姓,多好。
張青山滿意的微微點了下頭,走過去。
張青山雖然是從側麵走進來的,可彭鵬早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見他目光冷冽,就擔心他會衝動之下掏槍殺了這幫畜生,於是,趕緊上前,什麼也沒說,一把搶過張青山腰間的兩把盒子炮。在張青山怒視中,轉身就走。
好在我早就防著你這一招!張青山麵色大怒,還大喊了彭鵬站住之類的話,卻沒怎麼追——彭鵬想藏他的雙槍,他何嚐又不是給彭鵬來個將計就計了?
所以,一等彭鵬衝出人群,把槍交給別人,而一時顧不上他這兒,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有如何肯放過。
打眼一掃,目光立馬鎖定剛剛走過警戒線的機槍鬼。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甚至還打算搶在張青山搶槍前動手,誰知自己一露麵就被張青山看到。見張青山快步走來,機槍鬼麵色微變,握緊手中的機槍,剛要張嘴說什麼,手中的輕機槍就被被張青山大力一把抓了過去,並被低沉的喝道:“閉嘴!從現在起,這事跟你沒任何關係,你的槍是被老子搶了的。”
邊說還邊順手從他口袋裏掏出兩個彈夾。
因百姓的衝擊和對那幫畜生的怒罵,而大部分紅軍戰士正在警戒線內苦苦抵擋著不讓百姓衝過去,因而現場一片吵雜,誰也沒注意到,張青山提著輕機槍來到了離那麵牆體七八米的地方。
左右掃了眼,見戰士們都在外麵,確定不會被機槍子彈誤傷到後,張青山突然大叫:“鄉親們,今日,我張青山替你們的親人報仇雪恨了。”
“張青山,你要幹什麼?”
不知何時,彭鵬居然衝了過來。
好在張青山伸手敏捷,趁著彭鵬第一時間抓向自己手中的機槍的機會,左手突然向上一抬,揮開了彭鵬的雙手。並趁其站立不穩之機,左手順勢向彭鵬一掌推去。頓時將毫無防備的彭鵬推的連退了兩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隨即,趁彭鵬還未來的及爬起來的機會,張青山端著輕機槍,對著那群畜生就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一見張青山開火了,彭鵬麵色刷地一下雪白一片,剛要撐地爬起來的雙手也瞬間失去了力道一般,讓他在此一屁股坐到地上,此時的他知道,不僅救不了了,而且更不能再去搶奪機槍了,否則,一旦爭搶起來,張青山扣動扳機的右手食指沒刹住車,正在開火中的輕機槍,很可能會一個調轉槍頭,誤傷到周圍的戰士和百姓,那可就真的無力回天——死定了。